已是十月底,布置好河东这边明年的工作任务,行李侍卫都已准备停当,路上赶一赶,当能在冬至前回到家。
这次休若兄也同他们一道回去,让副将梁肃留下守平阳。
去年河东新定,是以不放心让堂兄留守,其实张辽部一直在并州南部定阳一带,南匈奴主要部落也向东迁徙,安全性基本上保证。
但就在他即将启程前,消息从东面而来。
跑得精疲力尽的一小队骑士,都一副在泥雪里翻滚过得狼狈样子,跪在堂下软烂得起不了身来。
“群青,修平?”荀柔认出两个小队长,正是当初他家收养的黄巾余孤。
“公子!”“先生!”
郑仲、苏文二人当即跪拜见礼。
几年不见,当初少年郎都成了成熟的青年。
“一路辛苦了,不必多礼。”荀柔拿着尚带体温的白色丝帛,看了一眼,愣了愣,又看了一眼放下,“来人,端醇酒、烹雁以飨诸君。”
“先生”郑仲挣扎要起身。
“别担心,不急一时。”荀柔面上不动声色的摆摆手,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瞬间心里究竟想了多少念头,“你们先饮食休息,休息好再说话。”
“阿兄。”他抬头看向匆匆赶来的荀彧,两人一同避入后堂。
帛书递过去。
兄谌稽首再拜请:太尉足下,善无恙。十月癸丑,公孙伯圭截幽州贡赋,杀校尉鲜于银。丙辰,公孙瓒攻渔阳,丁巳,乌桓叩居庸关,刘虞遣使求救,辛酉,整兵将出,常山郡南石邑、九门、元氏三县叛乱,南附袁绍。兄观袁本初之意不详,当如何处置,望太尉详查指示。
癸丑,是十月第十五日,公孙瓒拦截了幽州入京贡赋,
丙辰,是三日后,十八日,公孙瓒组织人马攻打渔阳,
丁巳,一日后,十九日,乌桓兵马攻打居庸关。
从刘虞向西南面友邻常山郡求救,到常山整齐了兵马,准备救援,一共只用了四日,二十三日常山郡正要出征,就在这时候,南面靠近袁氏地盘的三个县就叛乱了。
应该就是当天,堂兄荀谌派人前来送信,到今日正好七天。
短短百余字,平铺直叙,最后还说“指示”,派人快马送来。
友若兄看来是真的拿不准了。
可长安的消息,并不比常山多。
“公孙瓒与刘幽州龌龊,又与袁绍结盟,岁末发难,阻截贡赋,改旗易帜,倒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荀柔在堂中踱着步,从头分析,抬头就见后赶来的戏茂与荀衍,抬手摆了摆,让他们不必见礼。
“但刘伯安那边也早得消息,遣送贡赋不会毫无准备。”刘虞有点迂腐,但也不傻,从下半年起也在招兵买马,训练兵卒,如果公孙瓒没抢到先手,刘虞估计要不了多久,也会动手。
“依信中之意,显然公孙伯圭起势突然。”戏茂道,“其从必不多。”
百余字,一眼扫尽,帛书很快传了一遍,大家都记在心里。
此时,更一句一句的嚼细,找出其中未尽之意。
无论如何,在幽州,要调兵遣将,刘虞不会一点消息也没有,最有可能,就是公孙瓒仅以本部兵马精锐,突袭得手。
“故刘伯安求告,乃是次日。”
正因为乌桓入侵,刘虞才开口求援,显然之前公孙瓒的攻打并没有让他感到逼迫过甚。
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