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鼻涕都要挂下来了。
“你们所谓何来?可是太尉府中有事?”
进了起居的小帐,点起火盆,让人送来米酒,再摆上几个小马扎,大家便环着火盆团团坐下。
眼看王景捧着热盏还哆嗦不停,荀柔忍不住就有点担心。
虽说王景作为王司徒之子,这时候能来就表明了意思,但这看着比他还虚,就…能不能干活啊?
“太尉方才之言,实在深明大义,令小臣佩服不已。听闻袁本初所强占河内,”司马朗嗓门洪亮,“臣在长安听闻,实在忧心如焚,义愤填膺,不能安枕……”
行了,荀柔很快听明白两人述求。
说白了,就是来要事情做,同时也代表家族,对他表示支持态度。
家族在河内的司马氏,特来此向他表忠心,是有意麻痹,还是真心向朝廷,还有待商榷,王司徒前头刚挖他墙角,转过来又对他表示支持,也是相当精分。
不过,来都来了嘛,不用也是浪费。
荀柔心里琢磨了一下,按下不提,先向荀攸打听最关心的问题,就是袁绍到底怎么操作的。
自然,荀公达来之前,已完全理清楚了逻辑,讲述得相当简练朴实。
但内容却让已有心理准备的荀柔,仍然忍不住陷入沉思。
首先,袁绍真正结盟的,不是公孙瓒而是乌桓与南匈奴。
乌桓具体什么时候结的不清楚,南匈奴于夫罗确是在被常山的平难将军打败后,投靠的袁绍。
所以,表面挑拨公孙瓒斗刘虞,实际上帮袁绍牵制幽州的,是后来的乌桓。
而袁绍拿下河内的保险,则是荀柔眼前的对手,一心想回水草风美的河套老家的南匈奴。
袁绍一方,竟把他的想法权衡,摸得清清楚楚。
既知道他一定会以幽州为重,又知道,只要在新入河内时将他牵制住,只要站稳脚跟,荀柔就不会轻易对河内出兵了。
这算阳谋吗?也不算,但即使再来一次,荀柔还是会选择保幽州。
就算先知道袁绍想要河内,他也不会将兵压到河内这边,毕竟若这样做,袁绍也大可以改道北上,与公孙瓒瓜分幽州。
冀州那地理位置,实在得天独厚。
而袁绍拿下河内后,他也不可能为了一个河内,耽误明年西征凉州,所以袁本初这个河内郡,算占实了。
“小觑天下智士。”荀柔想明白了,喟叹一声,终于释然。
他是低估了袁绍的节操下限。
至于自己被看透,他不把态度摆出来,怎么让天下百姓相信,他是真心实意帮大家过好日子?
“不过,虽不能出兵,但也不能让袁本初得意。”
打是不能打,但舆论战可以搞起来。
荀柔这天大半夜不睡,也不看行军地图,写完给刘辩的解释奏章,接着就头脑风暴了一晚上,搞了一份袁氏占领区舆论宣传战计划书。
写完望着厚厚一叠,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除了为大局,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心眼在。
于是第二天,荀攸接了奏章和计划书,以及一个河内出身的司马朗,又匆匆赶回长安去。
司马家既然愿意效力,自然要将他们放在最适合的地方。
而同时,经过三天简单准备,荀柔带上先头部队和军师参谋戏志才,急忙赶往北方。
中土北方的塞外胡族,一直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