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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哉”

众军校沉声应和。

有人想到自己,有人想到亲人,有人想到同袍,对于刀尖舔血的军人而言,马革裹尸的结局是荣耀,可那只是自以为是的荣耀。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的葬礼。

这才是足够配得上戎马一生的葬礼。

大丈夫当如是,为国捐躯义壮哉

激昂的情绪在许多人心中荡漾。

仪式结束,作为太尉的荀柔,在群吏簇拥中,登上马车离开。

越来越习惯这些手段了。

荀柔疲惫的闭起眼睛,仍然感觉到那些沉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将冻僵的双手搁在温暖的铜炉,任同车随侍的族侄将重裘为他披在身上。

昭余泽一战,由于天气,以及并未投入大量兵力,实际上并未取得太大的胜利。

彼方仓皇北逃当然是真的,不过他们也只是追到逃跑中落在后面的一支部族,只俘获一些妇孺老者,几乎没有青壮。

或者,倒不如说,这些妇孺老者,根本因为难以跟上大部队,而被匈奴丢弃了。

胜仗自然也打过几次,但由于天气的缘故,并无大胜。

但一路追到这里,荀柔终于克制住,喊了停。

但别说众将,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胜似乎胜了,但回报不够,赢了也没觉得多爽。

但再往前追击,深入并州腹地,粮草运输线太长,且离河内太近袁绍巩固河内,此时未必愿意出兵,但如果靠得太近,对方也可能应激反应,那就不妙了。

再有一个,天气严寒,年关将近,兵卒的情绪也需要考虑。

于是最后,在这里举行了祭奠仪式。

一方面安抚人心,一方面也是宣示。

小胜也是胜,得让大家意识到,付出的努力和鲜血是有价值的,他们成功阻拦了胡族的侵略,并且进行了有效反击。

“叔祖,直接回营吧?”荀仹低声问道。

荀柔疲惫的闭着眼睛,“去杨公威营寨。”

他唇色惨淡,颧骨和眼角却戴红晕,正是风寒发热之症。

“请杨将军来主帐相见也可以啊。”荀仹轻声道。

“不必,”荀柔摇摇头,“杨将军新降,正是心中不宁的时候,还是在他寨中见面为好,况且,我也想去见一见白波军兵卒如何也不必大张旗鼓,护卫有典叔足够了。”

“……是。”

“还有一事,”荀柔睁开眼,“你告诉敬止,再次宣令营中,从将校到兵卒,不得骚扰欺辱匈奴俘虏。”

荀仹神色一愣。

敬止就是他小伙伴荀缉,受命掌管军营刑令。

匈奴受俘虏人中有不少妇人,不少兵卒还有低级将校,借着泄愤之名行泄欲之事,荀缉固然依令刑罚,但备不住营中许多兵卒都不当回事,就算杖责,执杖的刑官也敷衍了事。

小伙伴荀缉没办法,又不能全部自己去干。

“既然三令五申都不行,从今日起,再有人不遵命令,到俘虏营去,让敬止以军法处置。”

荀柔声音不带丝毫火气,却听得荀仹一激灵,“是!”

“……叔祖,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