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赞同的张嘴,被旁边的典韦拍了一下肩膀,这才忍耐的偃旗息鼓。
杨奉反应慢一拍,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连忙拱手应诺,“是!”
荀柔点点头,向年轻的名将道,“今日多谢徐将军机警,否则恐怕要让刺客逃走了。”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虽然甜枣不是给杨奉本人,想来等礼物送来,也能安一安心。
等过了这一阵风头,也该削军了。
出了这等事,巡视自然也进行不下去了,将行刺一案丢给杨奉,荀柔在亲卫警惕的环绕中,上马车打道回府。
白波军是必须削的。
老年、幼少、妇女、还有战事中受伤残疾者,都要分出去,连精壮,只要愿意落户为农为工,都应当允许。
过去为了生存,他们没有别的选择,现在当然就不同了。
而削掉这些人,也是节省粮草马匹,所以这件事也要尽快……
“哒哒哒哒”
疾驰的马蹄踏在被冻得僵硬的地面,发出近乎金属敲击的脆响。
“吁律律”马声嘶鸣。
荀仹掀开帷幔,紧张的握住佩刀,待看清来者这才松了口气,“敬止?怎如此急迫?”
荀缉没回答他,翻身下马,快步到车边,直接将一只小木匣递入车中,不等气息喘匀即道,“太尉,长安送来急信。”
荀柔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望着眼前标识紧急的匣子,微微一愣。
他出兵在外,自然需要与长安畅通消息,并约定有几种信件标志,以作区分。
重要信件收到过几次,急件却还是第一回。
他从袖中取出钥匙,将匣打开,里面的信件单薄的让他惊诧,展开只有一句
慈明公病笃,速归。
病笃。
荀柔重复看了一遍,才明白信中的意思。
来自四面八方的寒风,凛冽的吹,瞬间从皮肤、血脉、骨骼、心窍、脑髓,全都凉透,他摇摇欲坠,全无着处。
“叔祖、叔祖?”荀仹担忧呼唤。
荀柔眨眨眼睛,终于从麻木中清醒,身体仍然一半冰凉,一半烧灼。
即将离京的时候,他承诺会在冬至前回家,当时父亲是什么样子?是什么表情?
阴霾灰雾遮住了父亲微笑的模样,记忆里的一切都变得晦暗不真实。
他突然推开车门,在众人惊呼中一跃而下,“我、”他顿了一顿,“要先会营。”
荀缉看着他的表情,没有多问,立即将缰绳递了过去,“叔祖小心。”
荀柔没有一句话,翻身上马,挥鞭从荀缉身旁风驰过去。
亲兵连忙跟上去护卫,车仗反而被落下。
“出了何事?”荀缉来到车旁问。
密封的信件,只有同车的荀仹有机会看见。
少年俊俏的面庞露出深切的担忧,“信中说,慈明公病重。”
荀缉也是一愣。
一切进行得很快。
荀柔飞马回营,将回师一切事宜全托付给堂兄,准备着日夜兼程赶回长安。
荀衍一边盯着后勤以最快速度准备护卫人马和干粮,一边安慰叮嘱着急的堂弟。
“你从平阳走皮氏,过龙门渡回长安,不要担心绕路,一定要走官道,不要走小道,欲速不达,骑马也要小心,要是路上出事、迷路、摔马,反倒更浪费时间……
此时也顾不得避讳。
“长安有那个你信任的名医,还有张仲景,叔父一定会没事……”荀衍劝到这里,自己都劝不下去,抹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