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其父。
盖氏数代二千石,就因籍属敦煌,为关中官宦所低,少亲友,家财也仅以自足。
荀柔望其衣冠端正略显陈旧,言语颇有城府,试以凉州及羌胡之势,果然言之有物,还会羌语这便是意外之喜,向他递出准备好的offer,“君可愿从我出征凉州?”
盖勋旧年从夏育出征兵败,为羌族叛军所围,羌族首领称为贤人欲纵离去,其人罥骂不从,羌人不愿杀害,将他绑于马上派人送回汉军城池。
盖顺本事如何,几句话还看不出,但只要他爹这层基础是真的,这回出征荀柔就愿意给他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愿为太尉爪牙。”盖顺单膝跪地,神色沉稳道。
收拢盖氏,又见杨奉,此公年倍盖顺,衣着也远比之鲜丽,却不如年轻人沉稳。
荀柔并不小看他,礼仪周全请他入座,“一时不便,不能拜访,只好请君前来,还望见谅。”
年轻时候的沉稳,未必是真沉稳,到杨奉这年纪,见事越多,胆气越小,也很真实,但这个真是胆小之人,一个真紧张害怕起来,却可能让尚未分化的白波军造反。
“不碍事,不碍事,太尉相招,某荣幸之至,荣幸之至。”杨奉态度卑微。
他既然已至长安,除非逼不得已,是不想回头的,但人为刀俎,性命悬于荀含光一念间。
“左冯翊一地,西临羌中、鲜卑胡,都尉之职,关系长安安危,盖都尉以病退,杜子绪年轻文弱,恐难将兵众,君娴熟军事,不知可愿任此职。”荀柔看得出他紧张,便也不多寒暄,直接道出本意。
盖勋交接完毕,回长安,左冯翊一郡长官便空出来,可以让杜袭摘掉“代”字,直接上任,但恰逢此机会,又恰恰好有适合人选,他就想将军政分属,摆上台面来。
杨奉眉梢一跳,眼瞳扩大,两颊肌肉收紧,嘴唇一抿,“杜君千里之骑,当世之美士,岂不能任此?”
“杜君以左冯翊内史掌民务,亦为二千石,庶务繁冗,恐难兼顾军事。愿君协助杜君,勠力同心,共担左冯翊之政,为京畿蔽翼,如何?”
左冯翊都尉,例有五千常备兵马,虽看上去为辅佐,但是实实在在的兵权,荀含光解释的如此清楚,这是…真的还要用他?
杨奉惶惶多日,纵得朝廷封的关内侯仍不敢放松,直到此时还有一丝不敢相信,但还是连忙离席叩首谢恩,“多谢太尉赏识,某定不负太尉之望。”
“左冯翊原有兵马几千,盖都尉久病不曾习练,多有荒废,君既往之,带些宾客曲部才好操练。”荀柔指点道。
原来如此,杨奉这下完全放心了,揣度着道,“白波军旧为民匪,不习军法,某虽为众所推,却常常难为,唯三百同乡同族亲友,相伴数年,不忍背离。”
荀柔如今也是老演员了,当即点点头,叹息道,“同乡之情,死生契阔,令人唏嘘。”
才留三百人,如此识时务,是值得他唏嘘一回。
送走杨奉,再来徐荣。
这位出身幽州,曾跟随董卓,又在董卓死后,立即选择投降朝廷的打工人,已被他放置一年。
旧时凉州军势力实在太大,他不敢尽用,以免军中力量失衡,徐荣晚一步回长安,又不曾有军功在身,自然也就没有位置。
不过这也是常事。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
这句话,形容这时代不能武转文的将领,也不算错了。
如今兵卒成分逐渐复杂,凉州兵也逐渐分化,本土化,问题也就不存在。
而被搁置的徐荣,由于文化程度不高,果然不曾被长安公卿关注,仍然老老实实的窝着。
“若以君守函谷关,徐君当如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