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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完酒,看着她又想起一事,“我记得你家中还有一姊吧?”

荀光心中一跳,面上仍然恭敬道,“是,阿姊守寡多年,已至不惑。”

“完全看不出啊!”吕布惊叹一声,察觉魏夫人和善的目光,干咳一声,“阿姊怎不再嫁,耽搁至今?可是没遇见合适的君子?”

荀光此时如何不明白他意,心中顿时大怒,面上却不露一丝,只故作为难的看了他一眼,“这其中是有一桩旧案。”

“快说来!”吕布立即道。

“当年董卓暴横,强聘阿姊,幸而婚事未成,董卓就死了,只因此事,阿姊却不好再嫁。”

“这有什么,也就是你家这等儒学门第在意,”吕布当即笑道,他又感到那一道和善的目光,再次干咳一声,“你家该早说,待我得胜回来,为阿姊寻一门好亲事。”

荀光低头道了一句谢,面上一点不露,依旧服侍斟酒体贴。

下晌,高顺来报,兵马齐备,吕布当即就要起身。

“将军何不在家休息一晚,明日去军营不迟。”荀光娇声挽留。

吕布醉意微醺,正有些意动,堂中高顺开口,“明日卯时发兵,将军还是今日就回营中方便。”

毕竟是惯常领兵,吕布并非不明道理,便命人送来披挂,穿好就走。

荀光无法,只得随了魏夫人等一众妻妾,送至门口,看他自信满满的离去。

事情发展如此之快,令人猝不及防,事已至此,她想做些什么也来不及了。

扶风美阳的天气与长安,似未有不同。

一天又快过完,带着冷意的晚风侵袭。

坐在豪富人家供来的王帐之内,自封天子的李曼正满腹烦闷,背着手在帐中转圈。

帐外不时传来幽幽的饮泣声,他回身问帐中的布衣文士,“先生,眼下如何是好?”

这数日来,攻打美阳并不顺利,此地县令极为果决,早听消息就组织了百姓并粮食迁至县城中,如今正值隆冬,野地草木枯萎,寻不着食物,携带的粮食又日渐减少,还要攻城,又不能克,跟随众人已有怨言。

结果昨日传来消息,太尉荀含光忽然病殁。

城中张挂白幡,一片哀声,原是好事,可跟从他的农夫听说消息,许多也悄悄哭泣,士气低落,都不欲再战。

就是他自己心中也忽然一空。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这句让他选择今日一步的话,还是当初太尉施行新政,派遣来的学吏讲给他们听的。

过去,他何曾敢想。

只是,在亲眼看着县令赵俨命人拔起他辛苦耕作,日日担水浇出的豆苗的时候,在被鞭挞惩罚的时候,在饥饿难耐,眼见幼弟饿病而死的时候,他心头燃起了这句话。

一开始只是冲动,后来来了个先生,三言两句,他就不知怎么竟称了天子是啊,他为什么不能?刘家当初不也只是农夫吗?

可要打天下,原来这样难,和书中不一样,既没有奋勇彪悍的同乡,天下也没有因为他的振臂一呼而云集响应……

他渐渐觉得自己错了,又想不明白错在何处。

唉,荀太尉竟然死了。

他曾经见过那位太尉,长得真像仙人一样好看,说话声音也好听,站在田边指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