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也不要紧,作小吏,其实能识字书写就足够。
荀颢心中如此,话语更充满劝诱,“考中之后,初虽为属吏,然,此是太尉欲使官吏皆知民生民意,况,锥在囊中,其末立现,宝珠于暗室,更显光华。若有才者,自可显名于民间,百姓自为其彰,岂不如阿谀豪门显贵宅前?
“昔年中试者,亦有数年而至州郡之人,二位中试后,勤谨爱民,造福一方,亦成己青史之名。”
见二人被说得一时心潮澎湃,荀颢向旁边侍从招招手。
侍从刚从高阳里中出来,手中捧着一匣,虽小步趋前,面上却露出不愿。
荀颢一手拿过匣子打开,里面亦放着一块玉璧,虽只有掌心大小,却通体洁白无瑕。
若以玉质、价值论,绝不逊于那士子所有。
“此乃我冠礼时,叔父荀文若所赐,今转赠与君,’夫玉者,君子比德焉。‘望君子如玉,珍爱名节,清扬远闻,章章其德。”
他不以此为赔偿,只称赠送,也就没有相比。
士子双手接过,郑重感谢,立即表示自己会与友人参加策试,日后也一定保持清白,仁爱百姓。
“咔嚓”
不远处,一辆马车内,一名布衣粗服的青年,掰断了手中名刺,丢于车轮下,“文举兄,我们回去。”
“这……正平,我已同荀仲豫说好,今日带你去拜见。”孔融既为难又困惑。
“我既可以才自举,又何须拜于权门。”
“以你之大才,自可轻易通过策试入仕,只是又何必自小吏做起,案牍劳形,虚耗光阴?”孔融絮絮劝道。
“若非其弟,荀仲豫不过一白首儒生,尸呈朽立之徒尔!况大丈夫生于世间,顶天立地,岂可为人门下走狗?”祢衡一昂首。
纵使孔融早已习惯,此时依旧心中一惊,不由得向四下顾望,生恐被人听见。
“何惧之有?”祢衡朗声道,“这天下之才,我与荀含光,各执五分,文举可与德祖共为一分,余者天下之人”
他挥袖一指,“余者天下人,倒欠一分!”
“天下愚者,何多也!”
“天下之愚者,何其多也!”
……
“烦请大嫂帮忙。”
荀柔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获得祢衡承认,认为是天下唯一能他才华并驾齐驱的人。
他只是在认真在席前拜向兄嫂。
“还请大嫂勿要提即我,只探明阿姊心意则可。”
席垫尽是艾草苦香。
虽已为太学祭酒,大堂兄荀悦家中陈设依旧朴素,器具多为竹制,只以艾草芸香,驱逐虫鼠。
“知道,明白,这是好事!”大嫂邹氏笑得和蔼,“如此说,阿采可是又要出嫁了。”
“旁的不必多提,嫂嫂只看阿姊是否果真心悦贾文和。”荀柔忍不住重复道,“必是阿姊喜欢才好。”
“何需你再三啰嗦。”邹氏笑嗔道,“有意与否,我当然会向阿惠问个明白倒是你。”
“……我?”荀柔心生不妙。
“阿惠都要再嫁了,阿善,你果然要如此孤独一生?”果然,嫂嫂邹氏问道。
“我这”嫂嫂是关心之意,荀柔不好随意搪塞,更不可能将就中内情明说出来,一时间居然语塞。
“这国家大事,我一妇道人家不明白,只是从未听说,作忠臣不许娶妻生子的道理。”
“若实在碍于承诺,置一可心之人,随侍陪伴,也未为不可嘛。”
“你身体不佳,我与你兄长亦常怀担忧,阿惠一嫁,你独自在家,若有不适,岂不无人照看?”
荀柔忍不住左顾右盼,“啊,我已打扰嫂嫂多时,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