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是之时,董卓当朝,天下纷乱,地方豪族各自为营,宗贼作乱,朝廷威权已失,刘表单驴一匹、从人二十至荆州赴任,向当地贤良请教对策。
蒯良请刘表修行仁义之道,以为如此,民心自会归附,
蒯越则称乱世当用权谋之术,对地方宗贼,先诱之以利,再诛其“无道”,安抚余众。
毕竟自古以来,设宴、斩首、手下当狗,这三件套,就没人不吃。
刘表以此,将二人比作春秋时期,拥立晋文公重耳复国的两位重臣。
在晋楚“城濮之战”前夕,晋文公与雍季。臼犯共商对策,臼犯出计谋,以“退避三舍”诈以示弱,雍季不赞同其言,认为君主仁义重要,不能为一时之战,“竭泽而渔”,失毁名誉。
同历史上晋文公一样,刘表先选择“臼犯之谋”,设宴斩杀荆州宗帅豪族头领五十余人。
然后又用“雍季之论”,在荆州大兴教化,招揽儒学名士,著作文章,宣传自己的仁德。
同晋文公一样,刘表也将两人奉为上宾,委以重任,“雍季”蒯良拜为主簿,托以州府内政,“臼犯”蒯越先任为章陵太守,后孙氏离开荆州,蒯越又任南阳太守。
而蒯氏兄弟二人,也不负刘表信任,赴宴的宗帅是蒯越亲自出马骗来的,斩杀宗帅的私兵中,蒯氏也出了一大份,蒯良发挥其交际才能,为刘表招揽各方名士贤良。
这则轶闻,随着刘表成功入主荆州,传遍了天下。
而刘表、蒯氏兄弟,也在获得权利的同时,接受了天下瞩目,将自身名望又升了一步台阶。
而此时此刻,刘表的亲信南阳太守蒯越,却自称“从事”。
“闻蒯异度已任南阳郡守,何以自贬?”得罪人的质问,不必荀柔来开口,自有军师华歆代言。
“臣不敢,”蒯越当即跪下,望泥土地就是一磕,再抬起头,晒得发红的脑门上,沾了全是黄泥,“郡守之职,由朝廷任免,臣未得符节之受,岂敢僭位,不过前任太守为恶贼所害,郡民无所依处,臣方不得以,暂代郡内政务,太守之位至今空悬,以伺朝廷之遣贤者。”
这一跪,可谓跪得十分标准,当得模范标兵。
只是并不老实,这时候还要给孙坚上一道眼药上一个南阳太守,就是因为不愿给孙氏提供粮草,被其杀掉的。
荀柔也不急着表态,“近来天气炎热,一路风尘滚滚,士卒皆已疲惫,此地丹水清湛,且容我军在此休息洗尘,不知可否?”
蒯氏兄弟在此,就是迎接劳军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都连忙表示一切酒食饮水、马匹草料都准备齐全,县中大户连房舍都打扫出来,以迎接王师。
荀柔笑纳了供奉的饮食粮草,拒绝了入城扰民,请蒯越寻一片城外空地安营扎寨。
说的洗尘也不是托辞,安下营寨,他也立即安排人马,分作三班,轮流洗澡执勤。
“关于蒯氏二人,诸君有何高见?”
才四月天,一入南阳,就已感受到南方夏季湿热的威力,洗去一路征尘后,荀柔换了一件青紫禅衣,不戴冠,只用一支木簪贯发,包裹端严的素丝中衣,是他教养的最后挣扎。
太尉如此,众文吏军师,无论私下在自己帐里,如何清凉透风,此时也都一个个将衣裳穿戴整齐、正襟危坐,而不能不像外面乘凉戏水、欢呼雀跃的士卒一样,袒身露怀,任意自然。
“蒯氏荆襄巨族,名显而势厚,而心思安定,无有反意,太尉不如暂优容之,如千金马骨故事,以此使荆州士民安心。”华歆拱手道。
作为谋士,华子鱼审题满分,显然明白题干虽然只有蒯氏,但问题的核心并不不在此。
“华公所言有理诸君以为如何?”荀柔不置可否,“还请畅所欲言。”
“蒯氏,荆州之巨室,蒯异度,乱世之臣,无忠耿之心,刘景升非其人不能成功,委以重任。今摄于太尉威严,卑身来附,并无诚意。南阳,雒阳之肘腋,不可轻付此人。”刘晔看了一眼荀柔,继而道。
“若不用为南阳太守,则臣请杀之,以除后患。”这回说话的是法正。
“今荆州大族,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