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柔见状,示意刘晔等人出来搅合,差不多了便提出先搁置此议,改日再说。
事并不大,这几年朝廷内风平浪静,总要有人静极思动,恤孤寺用女官,自有他考量所在,不会因此就让人打破。
让他稍感意外是,荀光并未向他求助,而是去找了凤卿。
荀柔不由替妹妹叹一声。
他当然知道,她是想以凤卿为引援,相互在朝上扶持,但阿音如今儿女双全,已经推拒数次,眼看没有继续上进之心。
侄女前些年征战辛苦,走到这一步已经足够,就是他也不愿再逼她了。
“这次可看清了么?”
将军府内,荀光目光沉甸甸地落在荀襄身上。
“……是。”
她也熟读史籍,久历朝廷,如何不懂。
当时她若在朝上,绝不会有那么多官吏敢发声,逼到姑母当堂跪地请罪的地步。
“我疏忽,识人不明,我认!”荀光低声咬牙切齿,“可此事并这样不简单,他们是要侵夺女官官位!
“天下动乱,我们也有功于国,如今承平,却要将我们一脚踢开我绝不答应!凤卿,你你还不愿复出么?”
“我去职数年,恐怕”
“其实这次朝堂上,我是有意担下罪责。”荀光决定下猛药。
荀襄一愣。
“因为我知道,阿兄会出面保全我,就算降职,将来还会再升上来。但我若不出面,阿兄定会重处失察的冀州恤孤寺长史和清河郡女史,以绝朝堂议论。”
姑母算计叔父?
荀襄下意识皱眉。
“入恤孤寺女官,大多出身名门,却家道衰落,门户不支,哪怕是罢官归家,她们又将如何?”
“为官艰难,案牍劳形,朝夜奔驰,可她们也不想回家安享富贵,凤卿,你知道为何?”
荀襄不自然地抿抿唇。
……她当然知道。
“不是所有女子,都有阿兄这般父兄。”
“你之旧部,军中女将、校尉、文吏,这些年辞官归家,皆如你一般自愿么?剩下的人,你也想见她们自愿辞官么?”
“凤卿,阿芝也是女郎啊。阿兄可以关照你我,使我们进退从容,可阿芝呢?将来也能如此么?”
荀襄默默咬住唇。
“阿薇当年,真是自愿退学么?”荀光沉声问。
自愿,也不是自愿,情愿与否,其中深意,只有身为女子才能体会。
她都忘了,自己其实也曾羡慕过兄长。
荀襄终于重重一点头。
当姑侄二人联袂至丞相府时,荀柔正召见现任廷尉满宠。
等二人在一间单独安排的静室,喝了一盏花露,候了一刻钟,被引至正堂前,几乎与从里出来的满廷尉擦身而过。
荀柔端着一盏温汤润喉,见她们进来,不等行礼,便轻轻嗓子,让二人坐下。
“我已令满伯宁本月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