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见他懒懒的,便催他出去玩。
他无处可去,不知不觉逛到了潇湘馆,却又因调戏了黛玉一句:“若共你多情小姐同鸳帐,怎舍得叠被铺床?”,惹得黛玉哭着要告诉舅舅,把他撵了出来。
而黛玉因宝玉被贾政叫去了一天,心中也替他忧虑,晚间的时候,便信步往怡红院来。
谁料扣了半天门也无人理会。
原来是晴雯因为今天在宝玉那没落了好,心情烦闷,把气撒在了来看宝玉的宝钗身上,听见有人敲门直接就说不见。
林黛玉怕是院内的人没听清是她的声音,便抬高声音又说了一遍,想着晴雯总能认出自己的声音。
谁料晴雯还是没听出来,竟然高声呵道:“凭你是谁!二爷吩咐了一概不许放人进来!”
林黛玉听了,不觉气怔在门外,想要认真计较,又想着客居他家,自己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况素日都被人说小性儿,也不好计较,真是回去不是,站着不是,不料竟然听到了宝玉和宝钗在院内的笑声,登时五味陈杂,心酸难耐。
于是就站在墙角花荫之下,呜呜咽咽的哭起来。
边哭边叹了一句: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非我再无可期!
谁知哭到半路,忽听门“吱呀”一声开了。
林黛玉一听,赶忙往旁边一躲一跳,却正撞到一个人身上。
贾琰暗自叫苦,他不过是想着来这里摘些银丹草,就碰上这一出出的戏,他怕她尴尬,便没出来,现在弄的好像他是故意躲在这里似的。
贾琰隐约听到“嘶”的一声,再看林黛玉,这一跳,脚正好触在一块石头上,她的眼泪掉的更急,显然是疼的。
贾琰问她:“扭到脚了?”
林黛玉也不答,只转头看向院门。
是宝玉和袭人将宝钗送了出来,几个人言笑晏晏的道别。
林黛玉心内一片荒然,往日所思所求在此刻,竟只觉得可笑起来。
“啊!”
脚上一阵巨痛,将林黛玉顾影自怜的心思瞬间打断。
贾琰以前打篮球,经常有人包括他自己也会扭到脚,他看的次数多了,又时不时有队员给他当实践品,久而久之,手法比医生还稳准狠,见林黛玉扭伤了,一拉一拽,干脆利索的就给她正了回来。
“你要死了!”林黛玉猛地推了他一把,眼睛瞪的滴溜滴溜的圆,又羞又急又疼,才骂了这一句,眼泪又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落下来,“我告诉舅舅舅母去!”
贾琰心里懊恼,可能夜晚比较容易让人放松,他一时竟忘男女大防了这一茬。
他赶忙作揖赔礼:“好妹妹,是我的错,你就当我昏了头,原谅我这一次吧。”
林黛玉怒道:“谁是你的好妹妹?!”
“不是,是林妹妹,林姑娘,”贾琰越急越错,实在是两辈子头一次被人当登徒子。
林黛玉仍然抽抽搭搭的,她也不单哭这一遭,还有之前宝玉宝钗的事,现在她回过了神,再细想,方才的所哭所叹竟都让他瞧了去听了去,恐怕她的这一腔心事,全都让他知道了。
一时只觉得又羞愧又难堪。至于贾琰给她扭脚的事,倒是其次了。
道歉道了半天,好话说了一箩筐,这都快小一刻钟过去了。
“林妹妹,你就是不考虑我,也得顾忌自己的身子,风口上这么站着哭半天,明天一准儿得患风寒。”
“我病我的,与你有什么相干?”
贾琰决定跟她摆事实讲道理:“你动一动,看你的脚是不是不疼了?我真的只是一时情急,并无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