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一下的抚摸着红麝串,就静静的靠在薛姨妈怀里。
过了半晌才道:“我有什么好想的呢,姨妈让我管家,也就是让我帮帮忙,我若拒绝就显得太过见外,但毕竟是亲戚家,也不好管太多,面上过得去就行,只等凤丫头好了,就交还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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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秋爽斋里。
探春跟她的丫鬟侍书也在讨论管家这件事。
侍书半跪在矮榻上,正给探春敷丹蔻,探春盘腿坐在床上,虽不文雅,倒显出一股利索飒爽来。
侍书道:“可要恭喜三姑娘了,太太果然还是疼着三姑娘的。”
探春冷哼一声,笑道:“是啊,都当这是个好差事,所以才给我。”
侍书见她面色不对,问道:“姑娘怎么说这话?”
“都是在一块多少年的,谁不知道谁是什么性子,虽说是大太太起的头,但我那二嫂子也没二话,这就奇了,她要是那么乖顺的人,这些年何必拽着这些个家务事不撒手,”探春顿了一顿,又哼一声,接着道,“我拿到账本一瞧,这才知道,府上早都成蜂窝子了,外人看着厉害,内里就要打饥荒了,何尝是找我管家,分明是找个替罪羊才是!”
侍书不信:“咱们府上也是多少爵位一代代袭下来的,不至于就到这个地步吧?”
“一代代的?一代代什么?”探春面露讥诮,收回敷着丹蔻的手,从床上下来,边走边指着外边道:“一代代的囊萤积雪,国家栋梁,还是一代代的掮鹰放鹞,纨绔膏粱?”
声音厉厉而含悲。
侍书吓的忙去捂她的嘴:“小姑奶奶,你既然不愿意干这差事,当时还那般爽快答应?这会有了气,朝我撒就是,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账话!”
探春将她的手拿下来,点了点她的头:“丫鬟说小姐混账,叫个人评评理,看是谁在说混账话?”
探春甩开她的手,又道:“我跟你索性也讲明。我那二嫂子这么痛快的摞开手,不过是想抽身,如今这家里,已到了不得不检省的地步,一应开销骤减,不知要断了多少人的财路,下面的丫鬟婆子,哪个是省心的?”
侍书见她说的严肃,也不由的愣住了:“那姑娘你······”
探春笑道:“我为什么接这活儿?我的出身你也知道,全靠着太太给我些脸面,就是做恶人,也算是立威,被人骂总要强过被人忘,怨而怕之,久而惧之,不过是两相便宜的事,我说给你,省的你被人骂还不知道由头。”
侍书听了一阵阵的心疼:“姑娘自是好的,只可惜赵姨娘······”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便转了话题,想说些高兴的事,“我听彩霞说,环三爷最近上进了许多,也不和小厮丫鬟们浑玩了,每日只呆在书房里老实读书,连老爷都夸奖他进步了呢。”
探春嗤笑:“怎么,难道我还能有个状元弟弟不成?”
她家姑娘什么都好,就是对待贾环这个弟弟,侍书总觉得姑娘薄情了些,其中也有赵姨娘的原因,总是没完没了的闹,姑娘怎么做人呢?
姑娘的婚事还是太太做主,不巴着太太能怎么着呢?
还有太太,现在看着是对姑娘挺好,可谁知道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