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葛春峰垂下眼,示意下属们稍安勿躁,沉声问道:“你到底是谁?”
贾琰哈哈大笑,将尖刀毫不犹豫的向前刺去,就在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时候,却见贾琰猛然换了个方向,将尖刀一下子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不过手掌长的一把短刀,竟将上好的红椽木方桌劈成两半。
“我是谁?”贾琰冷哼一声,“我爹是皇帝,你们说我是谁!”
众人都被这变故弄的回不过神儿,就连葛春峰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才笑道:“小兄弟真会说笑话。”
贾琰拉了个椅子坐在上面,神情似笑非笑:“葛老大,替沈家私自铸造兵器,这是个什么罪名?”
葛春峰面露惊骇,立即脸色大变。
下属们有好几个人就要拔刀上前,被葛春峰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原来虎四他们这次出去就是替滁州驻守的将军送兵器的,古代兵器由朝廷派人制造,实行“盐铁”官营,全国设铁官36处,下面又设置了甲铠署、弓弩署,即使是军队,也严禁大量生产兵器,兵器发放的数量,都是有明文规定的。
不但如此,就连农民私铸铁器,也要处“左趾”的刑罚。对这方面的管理极其严格。
私自豢养私兵,铸造兵器,一旦被察,视为谋反大罪。
贾琰年纪虽小,但行为做派出其不意,听他言语,只怕大有来历,不敢轻视,葛春峰心下拿捏不定,面上脸色变了几回,最终却爽朗一笑,拿起酒坛道:“小兄弟,是我冒犯,我给你赔罪。”
说罢竟将一坛酒咕噜咕噜饮下,用袖子擦了一下嘴:“好酒!”转头对贾琰道:“小兄弟,咱们另找地方好好谈谈。”
说起来贾琰这次遇难真是无妄之灾,虎四他们这次送兵器,正巧遇上圣上钦点的监官来了,这之前可是没有一点风声,虎四一看不对头,就又把一车兵器压了回来。
谁知路上正好碰到这三个人,虎四最是个谨慎的性子,这两天巧合的事太多,便装做劫财的样子想观察一下他们,谁知越看越怪异,竟然无意中得知还是从京城来的,虎四正因为滁州兵备那出的变故疑神疑鬼,便把他们带了回来。
沈家,是当今皇后的娘家,但沈家不仅仅是靠后宫起来的,沈家本就是世家大族,重诗书礼仪,族中出仕子弟甚多,大多是文官,但也出了几个名将,这其中就有包括驻守滁州的广威将军沈英汝。
贾琰本来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装傻,但自从那天晚上看到那一箱箱的兵器,就知道装傻不行了,从他们被带上路的那一刻,这盗匪恐怕就已经下了决定了,宁肯错杀不肯放过,留着他们上山询问,不过是想套出点别的话罢了。有关系,那就杀,没关系,还是一个结局。所以倒不如堵上一把。
另一个房间里。
葛春峰笑道:“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小兄弟是哪位皇子?”
贾琰哈哈大笑,托了下刚被接上的左胳臂做了个抱拳的样子:“大哥,哪有皇子出门像我这般寒酸,就带两个小厮的。”
葛春峰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早已收了轻视之心,点头赞道:“小兄弟好胆量好气魄,拿刀抵着我的,你还是头一个。”
贾琰笑着摆摆手:“明人不说暗话,兄弟我姓林名樟,今年不过是个上京赶考的穷书生,没想到却落了第,便想先找找别的法子,投在太子门下当了清客,混口饭吃,至今连太子的面也没见着,我心灰意冷,便想着出来逛逛,竟遇上了咱们荒山寨的弟兄。”
“原来林兄弟也是太子的人?”葛春峰大喜,松了一口气:“如此,倒真是冲了自家的龙王庙了。”
贾琰不意就这个事细谈,另转了一个话题,问道:“大哥看我那把短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