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琰不是很喜欢这种氛围,看见桥下的乌篷船,便扯了她的袖子往桥下走。
林黛玉被他吓一跳,也顾不上难受了,甩开他的手道:“做什么?”因为他一向知礼,故而也没有觉得冒犯,只当他有什么事。
贾琰笑道:“这段时间忙,也没带你出来玩过,恐怕你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出来,我为你做不了别的,只能带你游一游故土。”
其实一开始贾母让他带林黛玉回苏州,他就有些犹豫,虽然《红楼梦》没有写完,虽然这个世界和红楼也有些不一样,但宝玉黛玉定亲定的这么顺利他老觉得不靠谱,只是这种事他实在不好插手,只能路上加倍小心,生怕出什么意外,谁知躲过了人祸,却碰上了天灾。
虽然他已经第一时间将婚书塞在怀里,可是现在看来,变故并不是出在婚书上,想想也是,如果一纸婚书能约束得了人心,世上哪还有那么多痴怨官司。
这几个月来,黛玉一直住在署衙后院,他又比较忙,称不上朝夕相伴,可多多少少比之前了解她一点。这个在后世很多人眼里与娇弱挂钩的姑娘,其实并不弱,也许是于情字上太过在乎,所以才显得弱。
可是在其它方面,她称得上坚韧,遇上大灾,她帮不上忙,可也不拖后腿,平时就安安静静呆在后院,不给人添一点麻烦,连刘夫人都说,这个姑娘懂事的让人心疼,用的上她的地方,比如贾琰拜托她整理一下从江南才子那收来的笔录,她二话不说,熬了两个夜晚细细的整理好,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都在后面详细说明了原因,包括有些错误的地方,她还细细做了修改。
这样一个聪慧体贴的女孩,贾琰也不希望她情路不顺,只是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自然不能阻止,但眼睁睁的看着,他心里又过意不去。他不能为她做别的,带她散散心还是可以的吧。
贾琰去租了一条乌篷船,他的床头有一张他爷爷奶奶金婚时的照片,就是在苏州的这种乌篷船里照的,夕阳落日,水波潋滟,古镇桥下,头发花白的两位老人紧紧依偎着彼此,他当时看了就下定决心,想着如果有女朋友了,一定带她一起来,并且背上画板,不要照相,要自己亲手画一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心愿一直没有达成。
没想到,他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却是在这样的情景下,中间隔了几千年的时光长河,摸不到归处,走不到尽头,像一场独行的旅途。
“三哥哥?”
林黛玉不得不叫他,把她莫名其妙拉过来,两个人在岸边傻站着,很奇怪呀。
贾琰摸了摸鼻子,他难得有点想家了,咳嗽了一声,对黛玉道:“等一会儿再上船,我们先去酒楼买点酒菜。”
林黛玉本想阻止,但想到贾琰的那句她今后没有机会出来,不由的心下黯然,略点了一下头,就同意了。
于是两人就从酒楼点了菜,用食盒装回来,上船以后,站在船头的船娘问:“两位去哪里?”
贾琰笑道:“从流飘荡,任意东西吧。”
碧水雾天,微雨朦胧,小船缓缓行开,穿过一孔孔的石拱桥,两岸人家悬挂的高高的酒旗,岸上小姑娘叫卖菱藕的声音,都在逐渐远去,只剩下船娘清唱的苏州小调:
“月子弯弯照几州勒,几家欢乐几家愁,几家夫妇同罗帐勒,几家飘散在他州······”
林黛玉托着腮,见贾琰递给她一杯松叶酒,略顿了顿就接了过来,笑道:“若真能尽醉两忘言,倒好了。”
“你不用强笑出来给我看,我看着也别扭”贾琰自己拎了一壶烈烧白,将身下的坐垫扔开,席地靠在船壁上,“你瞧瞧你的眼睛,昨晚上哭了多久?”
林黛玉自是伤心难耐,虽然早已心有准备,但是总抱有侥幸,若是府上没收到信呢?万一琏二哥哥有什么要紧事过不来呢,每夜辗转反侧,想起素日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