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琰笑道:“行了,坐那好好呆着,别乱动。”示意她坐到桌子旁边的毛毡子上。
随后他点了炭火,将烧炭用铁簸撮起来,船尾有跟木圆柱子,直直的穿过船顶,他轻轻一拉,拉开柱子的一块木板,露出里面的铜柱,然后将烧炭倒在铜柱里,再合上木板。
黛玉好奇的看了两眼:“把铜柱放在这,倒是暖和,可是船经得住吗?”
“船不能走,只是个样子,跟外面的亭子在一起连着的。”贾琰边回她的话边将船尾的门关住,船壁两边的窗户也关上,只留前方的一块地方,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色。然后他自己坐在桌子的另一边,把酒炉端过来准备烧酒。
静夜如墨,白雪皑皑,湖水成冰,黑与白似乎成了一色,抬目望去,入眼全是茫茫白雪,覆盖了湖水涟漪,消散了哀怨痴喜。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粒而已。”
林黛玉笑道:“是张岱的《湖心亭看雪》,没想到今夜我也可以学着做上一回痴人。”说完了这句,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微垂,不过也只有一瞬,就又抬眼望向船外。
贾琰也没有跟她说话,只等着酒炉里的酒烧的滚沸了,杳出来倒在酒杯里,递给她,然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林黛玉小口小口的抿着,不知这是什么酒,甘甜似泉,喝下去还觉得暖暖的,竟一连喝了几杯,最后索性挪到了贾琰那边,自己从酒炉里用匙竹杳着喝,倒也有趣。
两个人各自喝各自的,要不就是各自望着外面发呆,在这样的景色下,人的心都安静下来,很有默契的不愿意出声。
过了许久,才听见“咣”的一声响。
原来是林黛玉手里的酒杯掉了,她一手支着头,一手搭在毛毡上,闭着眼睛,显然是睡着了。
贾琰起身,先把前面的门关上,然后绕到林黛玉身后,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拿开,扶着她躺下,将她脱下来的大红猩猩斗篷盖到她身上,想了想,将自己身上的斗篷也盖到她身上,又将暖炉和酒炉的火都灭了,这才走到桌子另一边,靠着船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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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鹃在新房门前走来走去,她觉得时辰已经不早了,可是房间里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三爷和姑娘也没有传出吩咐让她们进去服侍,今天还要到府里头请安呢,误了时辰可怎么办。
她问向一边的磐月:“三爷通常都什么时辰起呢?”
“三爷卯时就要到府尹,通常这个时候早就起了,”磐月犹豫道,“要不咱们敲敲门吧。”
紫鹃觉得尴尬,哪有丫鬟叫人起床的呢,但是看看天色,她又觉得实在等不得,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敲了三声,里面没反应,于是改敲为拍,谁知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她家姑娘睡觉易醒,往日这么大的声音早就醒了,可是现在······紫鹃不知道脑补了什么,脸色猛然涨红,想了想,决定推门进去,只是她刚把手放在门上,就听磐月惊喜的叫道:“三爷,三奶奶。”
贾琰和林黛玉正从院门外迈进来,林黛玉头发散乱,衣服也皱巴巴的,脸色酡红,显然是刚睡醒的模样,三爷倒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
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