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猜到,相信程珺儿最后也会自己表明身份的。
贾琰迅速的将所有的关系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渐渐的又冷静下来。
程珺儿走到一边的架子上,又拿了一壶酒过来坐下,不过这次是坐在椅子上,她给自己斟了杯酒,接着他前面的话笑道:“我确实不如我妹妹,许多人都这么说,”说罢又朝贾琰晃了晃酒杯,“大人不用如此小心,我能把你怎么样呢?这就是普通的桂花酿。”
“不,你比程琼儿要厉害多了,”贾琰看着那只涂了红丹蔻的手,适时的表现出了一点嘲讽,“亲自给弟弟妹妹扣上通奸这一个罪名,就凭这点,天下能比的过你的就不多。”
听到这句话,程珺儿眼神终于流露出一抹悲伤,她仰头将酒饮下,叹道:“人若生而就带有醉意该多好,所有的苦乐都忘了,一生无忧矣。”说罢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脸上又换回了刚刚那副慵慵懒懒的模样,她冲贾琰笑道,“贾大人如此言之凿凿,可是觉得我冤枉了他们?当年······”
贾琰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冤枉不冤枉的,与我无关,我直说了吧,你去告诉何大人,程家的事我不会插手,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死前跟我喊冤的人太多了,我顾不过来。”
程珺儿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哼笑了一声,将凳子挪到他跟前,背靠在桌子上面对着贾琰。
“真的不插手吗?贾大人?”程珺儿用手划了划他的衣领,凑近了他轻声道,“那你去找王千意问我做什么呢?”
贾琰面不改色:“我跟王千意有生意上的事,问你只是顺便,他没跟你说我问的是什么吗?我问的是,他为何心悦你?只是好奇你这样的蛇蝎女子也有人心悦而已。程家的事我一点没问。”
“是吗?”程珺儿笑了笑,故意舔了舔嘴唇,“你好奇为何有人心悦我?不如你来试试怎么样?”
贾琰推开她站起来就往外走去。
“大人!”程珺儿拽住了他。
贾琰回头,程珺儿收起了那一副调笑肆意的表情,她闭了一下眼又睁开,眼含悲意,面上呈凄然之色,她看着他,慢慢的跪了下去。
“大人去找千意的事,我没有告诉何其刚。”说到何其刚,程珺儿咬牙道,“我好好的良家妇女,为什么现在要在这勾栏下贱之地,都是他胁迫我的,他拿千意和孩子威胁我,他就是个畜生!他是要我试探你,可是我不愿意再这样下去了,我也想问自己找一条生路。”
程珺儿的声音带着忏悔,“您说的对,我确实不如我妹妹,她死了,可我却想尽一切办法也要苟活,我知道我是要下地狱的!可我还有孩子,我还有千意,我欠了他好多,我还没有还,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就是他!我现在还不能死!”
程珺儿说到王千意和孩子,她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疯狂和绝望,她倏然掉下泪来,眼泪糊花了她的妆容,她也不在意,只拿袖子一抹,跟刚刚那副妩媚风情镇定自若的样子完全不同,现在的她,好像真的是一个失去了全家,有万般无奈苦衷的弱女子。
她双膝跪地往前挪了挪,哀道:“琼儿既然相信大人,那我也相信大人,我再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我把当年的事告诉大人,求大人为程家做主。”说罢以头磕地,一手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袍一角不放。
贾琰蹲下身,将她的手指头一个一个掰开,抽出自己的衣袍。
“我跟你妹妹素不相识,她临死前不过冲我喊了两句冤枉,就惹得何大人追着我不放,你呢,或许也有苦衷,但你们实在看错了人,程家,还有你跟何大人之间的事,都与我无关,你若真有冤屈,不若去敲登闻鼓。”
贾琰说完了这些,转身就走。
“大人!”程珺儿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