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时不时的会碰到他的后背,她的动作也很轻柔,像轻羽一般,他觉得这哪里是在上药,分明是在上刑。
等将伤口处理好之后,趁着她去放东西的空儿,他迅速的从床头屉里拿了另一套里衣换上。
林黛玉回来后也没说话,就背对着他望着撒花帐子发呆。
贾琰伸手将她转过来,见她无声地哭泣着,睫毛似卷起的珠帘,坠下泪珠点点。她没有生他的气,她只是不敢想象他在外面经历了什么,她有那么一瞬间想劝劝他,不要再这样天真。只是想起他在梧州的样子,又放下了这个念头。
他大概不知道,他在梧州那时候给她的震动有多大,他的眼睛一直闪着光,他那么生机勃发,像《九锋雪霁图》里的登山人,他无惧无畏,他从不回头,他的眼睛里永远有着朝气和希望,他笑着告诉她“没有真正的穷途末路”。
她希望他能永远这样,故而,她不劝他。
固所愿者,唯相伴也;固所求者,唯相守也。
贾琰让她轻轻靠在自己没受伤的肩膀那边,拿了手帕将她睫毛上的泪珠卷去,问她,“今早上不是说去清虚观拈香吗?后来怎么没去呢?”
“你不是让我少出门吗?”林黛玉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姿势说话,她还是半坐了起来离开了一点距离,“我又不爱热闹,不去就不去了,省的你回来念叨我。”
听到最后一句话,贾琰有些想笑,“只是这样?”
林黛玉嗯了一声。
贾琰的笑意加深,她不去,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宝玉也去了,否则听到他这么问,按她的性子就该反问,而不是这么简简单单的嗯一声。
贾琰又将她扯回怀里,亲了亲她的鬓角,“你原本该坐的那辆马车马惊了,幸好你今日没去。”
“那磐月呢?”林黛玉吓了一跳,急急问道,见他摇了摇头,才松下一口气,转而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皱起了眉头,“好端端的怎么会受惊呢?”她顿了顿,“你后来可检查了?”
“马的全身上下都没有伤痕,但是我在它的耳朵里发现了一撮八辛草,这种八辛草马儿闻了便会发狂,但一旦马适应了这种味道,又会很快稳定下来。”
所以他们应该只是想给他一个警告,用他的妻子威胁他。
林黛玉沉默了一会儿,便道:“你既回来了,咱们就在家住下吧,只咱们两个人,不知底细的下人,都打发了也使得。”能在半路上让马发狂,显然这个将八辛草塞进马耳朵的是贾府的下人。
贾琰嗯了一声,他抱了她一下,在她耳边沉沉道:“没有下次了,我会护住你的。”
林黛玉被他的头发蹭的有些痒,她微侧了头,“谁用你护了,你自己倒弄的一身伤。”
“说点开心的,”贾琰放开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起身下床,“我有东西要送你。”在他带回来的包袱里翻翻找找。
过了一会儿,林黛玉见他拿了一个长形的掐丝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