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里阴暗潮湿,他的衣衫却妥帖整齐,只额角垂了几丝乱发,眉目舒朗,面色皎然,神情里还带有几分说不清楚的自矜意气。
何其刚突然发现了这位同僚的另一个好处。。
他伸手拉了一下旁边的绳索,让他双脚挨了地,然后拍了拍他的脸,见他右手一直紧握,就点了点他的手指。
贾琰也没坚持,松开手就将那只刚刚编好的小羊扔到了地上,抬脚就去踩,这是他编给她的,即使他没打算送出去,也不想落在何其刚手里,可是没等他踩上去,就被何其刚一脚踢在了小腿骨上。
“贾大人不但知情识趣,”何其刚弯腰将那个小羊捡了起来,啧啧赞叹,“还心灵手巧啊,怪不得人人喜欢你,连我都有点喜欢了。”说罢就去那一堆东西里翻翻找找,拿了个类似五指拶样子的东西来。
“程琼儿的一双手,我极喜欢,但是比起贾大人来,”何其刚摸上了他的手,沿着他骨指分明的关节一寸一寸摩擦,渐渐地他的眼睛里升起一股施虐欲,他努力克制着声音里的兴奋,“她还是差远了。”
何其刚拿起五指拶在自己手里转圈,然后捏住他的右手,慢慢地套了上去,“流盻发姿携手欢,差他吮笔墨花痕,”他凑近他,朝他脸上吹了口气,“贾大人的手拿得了笔,杀得了人,更该配这句才对。”
五指拶的拶子中全是尖尖的倒刺,看着就让人心惊胆寒。
贾琰额头的汗一点一点滴下,最后他终于忍不住疼地闷哼了一声,到底没叫出来,听到他的话,他抬腿就朝他下身踢去,何其刚没注意,只来得及躲了下,还是被他踢中了胯骨,直踢地倒退了好几步。
“你再废话,”贾琰喘息着抬头,“我废了你。”
何其刚抚了抚袍角,再抬头时倒收了调笑,他上前几步,抬手就将贾琰手上的指拶生生硬扒了下来,套梭都没松,指套上的针刺沿着他的骨肉生生划出,鲜血滴滴嗒嗒的一会儿就将地下编的那只的草羊染成了红色。
“这只是程琼儿的第一步,”何其刚用沾着他血的指拶拍了拍他的脸,冷声道:“你比她聪明,别让自己受罪,也别让我费劲了,老实说吧,程家银矿在哪?”
五指连心,贾琰疼得已经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听到这话还是嗤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何其刚扔了刑具,从自己袖子里掏出了一把匕首抵在他喉咙上,凤眼眯起:“你要不要也尝尝穿喉的滋味。”
“何大人耐心渐失啊,”贾琰任由他抵着喉咙,说话颤动间匕首就在脖上划出两道血痕,他不在意,甚至低低笑了两声,“你要是敢,你就动手。”
话音刚落,贾琰就偏头迎着刀刃压上去,动作之快,即使何其刚反应过来时迅速后退,也被割出了一道不浅的伤口,不过贾琰注意着方向,并没有划到致命处。
“你不敢,何大人,”贾琰看着他收回的手笑道,“我是朝廷命官,张晏已经把案宗递交给了刑部,半个月后,我是要转到刑部大牢的,你连动用私刑的权利都没有。”
“哈哈哈,”何其刚一般都是皮笑肉不笑,很少像这样仰头大笑,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大的笑话,“贾大人,你觉得你还能活着到刑部吗?”
“你在府尹任职,难道就没听说过畏罪自尽这个词?程家的案宗想必你也看了,程澹就死于畏罪自尽,你这么有气性,让你跟他做个伴也不是不行。”何其刚又用匕首在他脸上拍了拍,“痛快点吧。”
何其刚本来以为贾琰还要再挣扎几次,没想到他这话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