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琰把门关上,额角已经出了一层细汗,他大步走到桌旁,先给自己灌了杯茶,而后笑道:“我可没什么萫子黛子的,我回来还能看见一盏灯就不错了,”说完又惊讶道,“这灯怎么点上了?”
桌子上,卧坐的铜羊与烛光两两相映,金光耀耀,做明以续。
林黛玉知道他在拿昨晚的事打趣她,几步走过去,弯下腰就将灯吹了,笑道:“不巧忘了,多谢你提醒,明儿我就让紫鹃把这灯收了去。”说罢哼了一声,也不理他了,转身就进了里间。
没了灯,屋子里顿时一片黑暗,只有月光从轩窗里洒进来,柔和地铺了一地光华。
绛唇渐轻巧,云步转虚徐。
静谧中,发出一声轻微的碰撞。
两个人都没看路,林黛玉后退着走,不小心撞在了床前的屏风上,贾琰用手护了她一下,见她没说疼,也不做理会。
紫檀嵌染牙广韵十二府围屏共十二扇,其上有银丝錾夔纹和蝙蝠纹,从左到右以分别以图案和文字描绘了十二府风貌,林黛玉用手指细细着抚摸着身后围屏上的图纹,是扬州的五亭桥,那她身后的这一扇应该正是江宁府。
她松开在围屏上划拉着的手,也回抱住他,回眸处不小心又看到窗外的明月,和她记忆里故乡中的明月那么像,一样的明亮,她闭上眼,专心地回应他。
心安处即是故乡。
正是桃李年华,最是情浓,时时刻刻都不愿意分开。
暗夜无声,清风无声,只听得到轻微的喘息和湿嚅声。
贾琰托住了她的腰,把她抱起后走到床边,将她放到了床上,问道:“这里什么时候多了屏风?”声音有些沙哑。
林黛玉捂了下脸,坐起来去扯被子,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我今儿收拾东西的看见的,刚摆在这。”
贾琰没吭声,就一直在床边站着。
林黛玉见他没回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特别不自在,她主动又问道:“二姐姐那里怎么说?”
贾琰天人交战了一会儿,还是先仰面躺到了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床顶道:“二姐姐还在缀锦楼里住着,我跟二姐姐说了后,就回了趟府上,跟老太太说了,今晚就重收拾一下,明天就把二姐姐送回去,你跟我一块去,跟老太太拜个别,咱们后面两天收拾收拾东西,就往平安州走。”
林黛玉听着他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皱了下眉,“你,在昌远侯府那里不顺吗?”
说到昌远侯,贾琰倒想起个事,他坐起来,回她:“倒是没什么不顺的,就是侯爷这个人······”
林黛玉见他眉头紧皱,也有些担心,“如何?”
贾琰在心里想了一想,怎么也想不出合适的词形容,过了半晌,他才找出来一个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