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她从客栈往外看去,思忖着来时路上哪个方向还有城镇来着。
“谁说的,夫妻哪有不同房的嘞,夫妻不同房那就是吵架了,两位客人看着如胶似漆,也没有吵呀,我们的客房窗明几净……”为了留住客人,甚至这个西域小哥还整了句成语。
时青寻转过头来看他。
她虽然有时爱说自己脾气不好,但大体上,她很少过分暴躁,此刻反而觉得这小哥倒有趣,笑了起来,随性道:“好好好,就在你这儿住吧。”
也的确飞累了,近几日她和哪吒几乎没停下来过。
时青寻想着,大不了晚上变成莲花睡,而且她和哪吒本来也是对象了,她也不是真的古人,特殊时期,特殊对待——
何况,说不定古人还觉得她思想迂腐呢,大唐反而更开放包容。
哪吒垂下头看了她一眼,不知在想什么。
时青寻没有注意到,抑或是说她刻意没有看,第一次同房睡,到底还是令她紧张……细细想来,却也好像并不是第一次了。
这一刻,首先想起来的不是在云楼宫,她被迫被他推倒在床榻上。
而是在千年前的东海边,她的小木屋根本没有所谓隔间,许多时候,他们就是相依而眠,汲取着彼此身上的热度,贪恋对方的温度。
孤独的人就那样互相取暖着。
“在想什么呢?”
一直被小二热情迎上楼,关上客房,时青寻发觉哪吒还在出神,她不由如此问道。
哪吒抬起眸,那目光看着她,又仿佛透过她,还似在追忆着从前。
绵绵烛火,缱绻的暖光中,或许他们想到的是一样的。
少年轻眨了下眼,只轻道:“没什么。”
时青寻没有再问了,她环视这间客房,虽然不算大,倒确实像店小二说的窗明几净,布置舒适。
除了一张床,窗边还搁着一个小茶几并着两个蒲团。
没有径直坐去床边,她先是神色自然地走向窗边,犹自盘腿坐去了蒲团上。
“坐下来歇会儿?”她冲哪吒轻轻眨了下眼,表情依旧很自然。
哪吒的目光也在床边逡巡了一会儿,然后若无其事挪开眼,“好。”
床没多大问题,虽然他们都特地看了。
——那是一张很大的床,足矣躺下两个人,看上去也挺舒适。
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坐去床边,而是静默无言地,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并不怎么舒适的蒲团上。
好一会儿后,哪吒主动轻声询问:“有没有觉得哪里不适?寻寻,我可以帮你揉揉。”
这个嘛,时青寻的身子微僵。
这几日都在天上飞,也不是真走了很多路,真要说很难受也没有,至多就是她的腰站久了有点酸。
但是叫哪吒帮她揉腰么……还是算了吧。
其实她清楚,只要哪吒一说,她大部分记忆已经重新回来,她会很顺利地回想起千年前的往事。
彼时她只是个凡人,经常玩累了些,走远了些,就会觉得浑身难受。
每到那时,哪吒发觉了,就会用了灵力帮她抚慰那些酸疼,有时是肩膀,有时是后背,有时又是手腕。
他的指腹曾帮她熨帖过所有难受,身体上的难受,与心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