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方哲平时是不信的,但这回却深信不疑,欢喜道:“秦大娘当真这般说?”
赵氏点头,“她说惠娘的命生得好,只要跨过了这道坎儿,日后便是富贵命。”
沈方哲被哄得开怀许多,“我们惠娘打小就聪慧,老天定会多加宽待着些。”
夫妻二人的心情大好,尽管无法改变现状,好歹让他们对未来生出希望。
没隔几日沈映蓉处理好和离后,便回了娘家。
在离开吴家那日,她给公婆敬最后一次媳妇茶,磕头祝福二老身体康健。
胡氏满眼含泪,吴安雄也扼腕不已,喉头发堵道:“致远混账,我这个做父亲的教子无方,无颜替他说什么。
“惠娘你喊了我夫妇三年爹娘,就算这份亲缘没能续到最后,我夫妇还是认你的。
“以后若遇到难处,只管开口,吴家会把你当干女儿看待。”
沈映蓉道:“多谢爹娘厚待,这三年我在吴家得二老疼宠,很是知足。
“今日惠娘走了,还望二老仔细着些身子,入秋后天气转凉,爹要注意着些腿伤,阿娘容易咳嗽,也得注意莫要受凉。”
她一番轻言细语的叮嘱,听得胡氏热泪盈眶,吴安雄也红了眼,旁边的吴阅则垂首不语。
和离了就不是这个家的人了,甭管二老有多舍不得,还是无法挽留。
沈映蓉辞别他们,出吴家门时吴阅相送,被她拒绝了。
马车在门口候着,主仆离开。
沈映蓉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让她自以为快活的地方,没有半点留念。
亦或许女儿家一辈子都会流浪。
从娘家到婆家扎根,根始终系在男人身上。
在家里头,根系在父亲身上;离开家,根系在丈夫身上;若丈夫没了,根就系在儿子身上。
她可以是女儿,是母亲,是妻子,唯独极少是自己。
可是世情虽是如此,她总要好好活下去,无论身处何地,都要自救。
请务必拯救自己,于千千万万次。
离开吴家后,吴家二老伤心难过了好几天,倒是沈方哲夫妻看开了许多。
那萧煜虽然听不懂人话,好歹通点人性,沈映蓉知道他不会放过自己,也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道理,索性改变方法,以柔克刚。
萧煜屁颠屁颠跟她见过一回,沈映蓉为护家人,应承愿意同他去京城,并提出陪伴家人十日的条件,以及带魏氏和青禾一同进京。
萧煜允了,满心欢喜道:“只要惠娘愿意跟我走,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十八岁到底是藏不住心思的年纪,眼睛亮晶晶的,写满了愉悦。
沈映蓉琢磨着,她得改变态度好生哄着他。
她是个懂得疼惜自己的姑娘,从不干以卵击石的蠢事,趁着对方心情好,跟他谈条件道:“我才脱离吴家,吴阅虽伤我至深,但到底恩爱了几年,一时半会儿恐难接纳四爷。”
萧煜连忙道:“无妨,只要你肯跟我走,我什么都依你。”
沈映蓉继续道:“若我与四爷一直走不到一处,日后你可愿放我回来?”
萧煜满口答应:“那是自然。”
沈映蓉笑了笑,稍稍放下心来。
也幸好是十八岁,容易哄,若是有阅历的中年男人,可不容易忽悠。
她觉得只要布局得当,她还是有很大机会从他手里逃脱的。
萧煜许她十日陪伴家人,又差甄氏备了两枚金锭许给沈家。
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