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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云洲在此前从未对他尽过半分?父亲的责任,他能?为他的后事做到这种地步,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从今往后,他和盛家再没有任何关系。

“阿愿。”盛白港忽然开口唤住他,“你要和家人彻底断了吗?”

“家人,谁?”

盛愿觉得这话稀奇,忍不住笑,“是你那个动?不动?就把我关进地下室的母亲?还是见到我就像见到仇家的好弟弟?还是说你,大哥,过了将近二十年,你终于肯拿正眼看?我这个弟弟了?你问这话之前,有没有先征得过他们的同意,或者?问过自己的良心?。”

盛白港一瞬间错愕,被他噎到说不出话。

盛愿是他最?不起眼的弟弟,也许是小孩过于的乖顺和懂事,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他没有脾气,也从没有人想过,他愿不愿意一辈子这样屈辱的活着。

而?如今的盛愿,已经可以独当一面,拥有了和他们叫板的底气,再不是从前那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了。

盛愿拉开车门上车,目不斜视,声音从渐渐升起的车窗挤出来,落进盛白港的耳朵里。

“我不想再见到你和你的家人,从前你们不承认我是这个家的一员,往后也不必。”

“走了。”

此间萧条,唯有风声不止。

第70章

盛愿回到?盛家老宅, 脚步不停径直走上二楼。该搬的搬、该丢的丢,忙活一早上,终于将那间曾经属于他的小卧室恢复成十六年前的原貌。

他坐在门口的箱子上歇脚, 忙出了一身薄汗, 小巧的鼻尖沾了点灰,飘游的光与影缓缓漫上他的瞳仁,平淡注视着这间承载了他并不愉快的童年的小卧室。

不知是出于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抑或脑肿瘤术后的后遗症, 他的记忆力一直很差。

他的目光无声游移,从空荡荡的床板移向小小的窗, 玻璃后是被?霜雪覆盖的天?地,就像他关于童年的回忆,只是一片茫茫无尽的空白。

许久,他将门关上, 抱着小箱子离开。

下楼的时候, 盛愿走的很慢。

曾经,他作为父亲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寄人篱下,直到?如?今彻底摆脱这个身份, 他走了十六年。

他会?拥有新的目标、新的环境、新的人生图景, 会?走得很远很远——至少从最后几?阶楼梯踩空前他是这么想?的。

仅剩三两阶楼梯的时候, 盛愿忽然腿脚发软, 踉跄几?步,不得不撑住红木扶手才堪堪站稳。

视线中闪过无序的黑影,没来由的心悸决堤一般涌入心脏, 他的呼吸急促, 嘴唇发白,像是低血糖的前兆。

从盛云洲昨晚抢救无效离世到?现?在, 盛愿一直在处理父亲的后事,奔波辗转于医院和殡仪馆,没吃东西加之一晚上没合眼,这副孱弱的身体显然经不起如?此的折腾。

紧接着,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砰”的一声,他被?摔懵,仰躺在楼梯底,错愕的望着天?花板的吊灯,眼神忡怔。

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忆,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掉到?了下面。

盛愿手脚发麻,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凸出的骨骼被?硌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