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苛。
魏明舟恍然大悟,是了,太子对她的态度,压根不像新婚燕尔的夫君,更像是位严苛夫子。
饶是魏明舟这么个不涉官场的富贵闲人,也听说过太子雷厉风行的做派,只他万万没?想到,太子对外是这套做派,私下与妻子相处竟也这般……
那位谢小?娘子,瞧着那般温柔娇怯,如何能受得了呢?
明婳的确受不了了。
待裴琏拉着她的手一直走到寂寂无人的廊庑,她忍不住挣动:“殿下,你放开……”
裴琏没?松开,只停下脚步,沉静看?她:“此处并?非东宫,耳目混杂,你我一言一行皆须端正庄重,不可?落人话柄。”
他的语气太过冷静,冷静到好?似明婳再挣扎反驳,便是她不识大体,无理取闹。
明婳一时被摄住了,待回过神来,只好?压着那口闷气,由他牵着走。
不知不觉,俩人竟走到最开始与谢明霁谈话的那座水榭。
裴琏带着她入内,吩咐内侍与宫婢们在外守着,这才松开她的手腕。
明婳一抬手,雪白腕间俨然已被拽出一道红痕。
心底蓦得涌上?一阵难言的委屈,她鼻尖微酸,却咬着唇,没?吭声,只低头揉着微疼的手腕。
裴琏自也看?到那道红痕,面色一顿。
须臾,他走上?前,朝她伸手。
还?未碰到,便见她猛然躲开,宛若躲避什么洪水猛兽,满脸戒备看?着他。
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僵在半空中。
默了一瞬,裴琏放缓语气:“给孤看?看?。”
“不敢劳烦殿下。”
蝶翼般的长睫颤了颤,明婳将双手藏在身后,仰脸看?他:“现下没?有旁人了,不知殿下还?有何指教?还?是说,方才在外头罚完了下人,现下要罚我了?”
裴琏闻言,默了两息,蹙眉凝着她:“你不服气?”
明婳当然不服气,“不过一件芝麻大点的事,殿下何必又是威胁他人,又是惩罚下人,至于么?”
至于么?
当然至于。
看?着面前之人难掩愤懑的清婉眉眼,裴琏眸色微沉:“礼记内则有载,男女七岁不同席。那魏六已是成人,你去岁也已及笄,且你身为?一朝太子妃,更该遵循礼数,与外男避嫌。”
“可?我方才已经解释过,是突然飞来的一只虫。”明婳皱着一张莹白小?脸,低低嘟哝:“若不是你正好?来了,这事早就过去,压根就不算事……”
见她仍不知认错,裴琏浓眉紧锁。
还?要开口,水榭外传来福庆小?心翼翼的提醒:“殿下,郑统领传话,马车已备好?。”
“知道了,孤这便来。”
裴琏正色,看?向明婳:“孤有紧急公务处理,你晚些与长乐一道回宫。”
稍顿,又沉沉盯着她的眼睛,肃声补了句:“你也仔细想想,错在何处。”
他提步离开水榭。
水榭悬挂的莹绿色轻纱掀起又落下,望着那道高大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明婳只觉莫名其妙。
明明是他小?题大做,为?何要叫她反省过错?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原地?跺脚。
混蛋,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外头的采月本?就担心里头的动静,等太子一走远,赶忙走了进来:“主子,您还?好?么?太子殿下可?有为?难你?”
“不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