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还噙着泪意?,含糊回嘴:“是?你不让我下车,我才咬你的。”
裴琏不语,只腕间加重了力?气,叫她吃痛得张开了嘴。
他以手肘压着她,腾出另一只手,长指探向她的唇齿:“哪怕你是?太子妃,咬伤储君,孤也能?叫人?将你的牙齿,一颗、一颗、一颗地拔下来……”
他每说一声“一颗”,指尖便敲一下她的牙齿。
力?道不重,但那森然的语气却叫明婳吓得止不住颤抖,眼?眶里的泪水也迅速蓄满。
晶莹剔透,仿佛下一刻便要决堤。
“不许哭。”
裴琏眉心微皱,捏着她下颌的手松开力?道,沉声道:“再哭孤真的拔了你的牙。”
明婳迅速地闭上了嘴巴,强忍着泪意?,可喉间还是?委屈得发?出一声声克制的呜咽。
像是?只小哑猫。
裴琏:“......”
真不知该说她是?胆大还是?胆小。
说她胆小,连太子都敢咬。
说她胆大,听到?拔牙就吓得发?抖。
深深吐了口气,裴琏看向怀中人?,“你别再乱动,孤就松开你,明白吗?”
不明白!
她才不要听他的!
她也不想回宫了,他都将她欺负到?如此地步,她要回到?兄长姐姐身边,再不要和他再待在一块儿了!
裴琏一眼?就看出那双乌黑泪眸中的不服气,额心不禁隐隐作疼。
平日里瞧着乖乖巧巧,怎的一争执起来,脾气竟这般犟。
既然她不松口,他也不松手。
裴琏不再说话?,那条横在她身前的长臂非但没松,另一只手甚至还揽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带深了些。
明婳:“………?”
眸中的泪水将落未落,她就好是?一个被男人?手脚牢牢捆住的粽子。
试图挣扎了两下,仍是?动弹不得,那只摁在腰上的手还不轻不重捏了下:“再乱动,后果自负。”
明婳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听他这冷冰冰的语气,愈发?伤心难过。
眼?泪“啪嗒”、“啪嗒”又往下掉了两颗,其中一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男人?的手背。
滚烫湿润,像是?烙下一道疤。
裴琏的手有一瞬僵凝。
但看着怀中那低着脑袋就是?不肯松口的犟种,还是?硬下心肠。
玉不琢不成器,总得给她些许教训,叫她知道和外男保持一定的边界。
就方才那一幕,幸亏这是?行宫范围内的臣属宅院,道上没有百姓,也没有其他大臣家眷出门。
若换作去往长安肃王府赴宴,坊内人?多眼?杂,若被有心人?瞧见大做文章,无?论?是?于东宫还是?肃王府,甚至于整个陇西?谢氏皆有不利。
可恨她连这样的道理都不知。
裴琏越想越觉气闷,恨不得将人?好好教训一顿,然话?到?嘴边,记起今日是?她的生辰。
生辰这日,不宜训人?。
且她现?下这副过于情绪的模样,恐怕也听不进道理。
裴琏抱着她,闷声不语。
明婳困在他怀里,也满腹幽怨和委屈。
马车微晃地朝前行驶,明婳的泪水也在这片静谧里渐渐止住,心里的一个念头却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