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两息,她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并非原谅他,而是殿内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吵架归吵架,却不可当众闹笑话?。
裴瑶早就知道皇兄一来,定会把皇嫂带走。
只是看着他们?夫妻俩并排坐着,神色都淡淡的,皇兄面无表情倒也罢了?,毕竟他一向都那样,可嫂嫂也一脸闷意……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
不单单是裴瑶,待到宫宴开席,歌舞靡靡,觥筹交错,永熙帝也在上座与皇后嘀咕:“我怎么瞧着琏儿和他新妇不太对劲?”
一袭红霁色牡丹金绣凤袍的皇后端坐凤椅,朝下首那对貌合神离的小?夫妻瞥了?一眼,也微微蹙起柳眉。
永熙帝道:“照理说?不应该啊,我可听说?连着三日,新妇都宿在紫霄殿,两个小?家伙如胶似漆,热乎得很?。”
皇后睇他:“你也注意点你的身份,哪有当父亲的成日打听儿子儿媳的私房事。”
“阿妩别冤我,哪有成日。”
永熙帝轻咳道:“再说?了?,这不是担心儿子吗,他是个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皇后抿唇,又看了?看儿子儿媳,提醒永熙帝:“明日谢家兄妹便要回北庭了?,你让琏儿带着婳婳出城送一送,再多提醒他两句,婳婳是远嫁,如今离了?家乡,别了?亲人,正?是伤心时?候,他更该温柔体贴些,便是不愿,装也给我装出副样子来。”
“放心,这事包我身上。”
永熙帝一口应下,再看皇后眉眼间的忧色,执箸给她夹菜,“今日佳节,莫要皱眉,来,尝尝今夜的樱桃肉可合你的口味。”
皇后看着自家夫君关?怀期待的眼神,也不再去想小?辈们?,拿起筷子尝起佳肴。
灯火通明的大殿里,明婳一会儿埋头吃东西,一会儿抬头看歌舞,就是不肯偏脸看身旁一眼。
裴琏本以为昨夜让她回瑶光殿冷静了?一个晚上,今日她能气消一些。
没想到这小?娘子个头不大,气性不小?。
不看他一眼,也不和他说?一句话?,甚至他主动与她搭腔,她也置若罔闻。
实在是愈发胆大。
眼见她又提壶倒了?杯桂花露酒,他浓眉一拧,终是抬手止住:“你已经喝了?五杯。”
明婳仍是不看他,只握着酒壶与他较着劲儿:“才不要你管,你松开。”
“明婳。”裴琏沉声低唤:“别胡闹。”
这句“明婳”唤得明婳心里一酸,她垂眸:“殿下还是喊我谢氏吧,我可配不上您这般亲密的称呼。”
说?罢,手腕使?劲儿,偏要倒酒。
裴琏下颌微绷,碍于场合,也没再阻拦,由着她倒了?第六杯酒。
只是在她喝下之前,他肃声望着她道:“喝酒误事,你若喝多了?头疼,明早起不来送你兄姐,莫怪孤没提醒你。”
明婳握着酒杯的手一顿。
再看杯中清澈馥郁的美酒,顶上悬挂的圆形宫灯,好似一轮明月投影在杯中。
中秋,正?是一家团圆的好时?节。
也许这便是老?天爷冥冥之中的指引,让她在中秋之前发现她和裴琏并不合适,及时?分开。
“不必殿下提醒,待会儿我就去找母后,和她提和离之事,也好赶在明日与我哥哥姐姐一道回家。”
明婳思考了?一个白天,还是觉得她无法做到像姐姐那样,和一个对自己毫无感情的男人搭伙过日子。
更别说?,她还要与他做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