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奴仆随主,两名武婢的话不多。
见?太子妃一脸生无可恋地?倒在榻边,两婢对视一眼,一个去倒茶,一个上前?替她脱鞋。
明婳喝过茶,卸下腰间沉甸甸的蹀躞带和脚上的马靴,的确轻松了不少。
待用?过一顿茶饭,泡了个热水澡,好歹缓过来了一口气。
只?她被天玑扶着躺回床上时,天玑并未离开,而是从袖中拿出一罐药:“奴婢替娘子上药。”
明婳这会儿正?是泡得筋骨酥软,一头乌发披散在脑后?,柔弱无骨地?倒靠在迎枕上,听到要上药,乌眸泛起疑惑:“上什么药?”
天玑道?:“娘子久未骑马,今日一时骑了这么久,腿间定然擦伤。此?药膏有活血化瘀、去疤生肌之效,正?对娘子之症。”
明婳本打算先自己检查一番,再视情况决定要不要向随行医师讨药,没想到这武婢竟考虑得如此?周全。
一时心生感激,她微微仰头,娇靥含笑:“你?这药膏来得及时,多谢了。不过不必你?帮我,药膏留下,我自己涂就行。”
天玑看着眼前?这张堪称人间姝色的脸,微微一怔。
太子妃生得可真美。
这般想着,再对上那双月牙儿般弯弯笑眸,天玑蓦得脸都有些发烫,忙不迭垂下眼道?:“娘子自己涂,或有不便?”
“没事?的,你?搁下便是。”
毕竟那伤处过于?隐秘,哪怕同为女?子,明婳也有些不好意思。
天玑见?她坚持,也不再多言,将那小巧的白瓷药罐搁在床头,便叉手行了个礼,躬身退下。
听到“吱呀”一声木门轻阖,明婳缓了口气。
再看那药罐,她伸手拿过,同时放下了半扇青纱帐。
夜里的驿站格外静谧,明婳咬着唇,将牙白的薄绸亵裤退至膝头,又轻轻撇开两条蹆,低头查看。
借着床头那略显昏黄的烛光,只?见?腿心处果然磨红了一大片。
这处肌肤本就最为娇嫩,她又生得白,有点痕迹就格外明显,何况这绯红一片,好似还磨破了皮。
明婳伸出一根纤细手指,轻触了下伤处,那刺痛感霎时叫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好痛!
想到明日还要骑一天的马,无异于?雪上加霜,定然会更痛……
她心底轻叹口气,正?准备涂药,门外忽的传来一阵请安声。
明婳微怔,赶忙坐起身要穿亵裤。
只?腿上疼得不轻,且越是心急,越是手忙脚乱,待那阵沉稳的脚步声走?近,明婳干脆拉下另半边的幔帐,朝外急急道?:“你?先别过来!”
屏风旁的男人脚步一顿,视线落向青纱帐后?那道?略显慌乱的身影,凤眸轻眯,“为何?”
“反正?……反正?你?等会儿便是!”
“……”
若非知?道?她是个有贼心没贼胆,这般情形,好似在帐子里偷摸藏了个野男人。
裴琏负手静立,直到帐中传来一声“好了”,方才提步上前?。
掀起半片纱帐,便见?榻间的少女?一袭单薄亵衣,乌发披散,雪肤泛绯,看向他的眸光盈盈闪烁,“殿下忙完了?”
“嗯。”
裴琏颔首,黑眸在她红彤彤的小脸扫过:“方才在做什么?”
明婳垂眼,含糊其辞:“没什么,准备睡觉了。”
裴琏一眼看出她在扯谎,余光瞥见?枕边那小巧的药罐,霎时明白过来。
“药涂好了?”
他站在榻边问,高大结实的身躯挡住大半的烛光。
明婳掩着被子坐在床上,听他这一问,还怔了下。
裴琏伸手略指向那药罐:“这个。”
明婳回过神,迟疑:“殿下知?道?这药?”
裴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