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轻抿了抿,他?自顾自宽衣,坐上了床。
明?婳也很配合地往里躺了躺,又将怀里那个枕头?还给他?,而后继续皱眉发呆。
这是二人成婚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如此彻底地无?视他?的存在。
哪怕上回她一度沉迷作画,见到他?时,也不是这般全然不在乎的态度。
她的心,飘去哪儿了?
青纱帐子重新放下,两人都没说话,愈发静谧。
裴琏一向享受夜里的安静,可?今日,明?明?这样静,心里却无?端涌起一丝燥。
他?几次阖眸,试图平心静气。
但身?边的人迟迟没有?动静,甚至……不再来?抱他?。
不过一日没顾上她,气性便?这样大?
沉吟良久,裴琏胸间起伏两下,终是沉沉吐出一口气。
罢了,他?是她的郎婿,得包容她一些。
思及此处,他?翻身?,长臂横向身?侧。
待揽住那把纤细腰肢时,那娇软身?躯似是一顿,却未拒绝,也没推搡,自然而然便?被他?揽入了怀中。
感受到她的顺从,裴琏蹙起的眉宇也缓缓舒展。
果?然是在等?他?给台阶下。
这个小傻子。
修长大掌拍了拍她的背,他?低声?道:“孤早就与你说过,出来?办差并非游山玩水,孤无?暇顾你。且你昨夜不还答应得好好的,今日怎么又生起闷气?”
怀中之人一顿,少倾,从他?怀中仰起脸,语气困惑:“我什么时候生闷气了?”
裴琏垂下眼:“没生气,为何不理孤?”
明?婳啊了声?:“我有?不理你吗?”
这天真直白的语气,叫裴琏下颌微绷,揽在她腰间的手也不禁收紧:“孤进屋之后,你统共就与孤说了一句话,这还不是生闷气?”
明?婳恍然:“啊,是因为这个呀?”
裴琏轻呵:“这还不够?”
哪家妻子会像她这般胆大无?礼,罔顾夫婿。
明?婳眨眨眼,哭笑不得:“我方才一直在想事呢。再说了,你一向话少,我寻思着我不说话,你反倒觉得清静,就没说话了。”
稍顿,似是察觉到什么,她撑起身?子看向躺着的男人:“殿下是想和我说话吗?”
裴琏薄唇轻动,道:“没有?。”
他?伸出一根修长指节,推开她凑得过近的脑袋,“只是以为你在生气。”
明?婳“哦”了声?,心底有?点小失落,但那失落很快就被掩住,毕竟这会儿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想。
“好吧,既然殿下不想说话,那就不说了。”
她重新倒回裴琏的怀中。
冬日里,男人温热结实的身躯,可?比枕头?好抱多了。
她将他?当做会发热的抱枕,寻了个舒适的角度抱住,继续琢磨着她的事。
裴琏觉出她今夜态度反常,略作思忖,到底还是开了口:“想何事想得这般入迷?”
明?婳却道:“殿下不累吗?”
裴琏:“……?”
明?婳道:“你今日在外?忙了整日,定然很劳累了,我的事我自个儿琢磨,还是不叨扰你了。”
她话中一片体贴,裴琏却忽然有?点懂了,为何从前母后与父皇说这等?体贴之语,父皇便?一副如鲠在喉,天都要塌的模样。
这会儿他?虽不觉得天要塌了,却也莫名?不得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