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以寻常凶杀案来论断。”
而他?能做的,便?是将这事报去长安,让父皇和?朝臣们吵去。
见明婳仍愁眉不展,他?宽慰道,“孤年幼时,父皇便?教导孤,法者,社稷之秩也,必守其?威仪与庄重?。然法非万能之器,不能尽察人心之幽微,亦不能替代道德之位于人心。”
“虽然他也常说,德治与法治,二者如车之两轮,鸟之两翼,相辅相成,不可?偏废。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为君治国,都得学会把握住其中的尺度与平衡。但?他?治国多年,还是更奉行?德治,所以你不必太担心。哪怕终究有?人要偿命,应当不会三人都除以极刑。”
以裴琏对?永熙帝的了解,极有?可?能处置首犯,从犯免死?。
只最终结果未定,他?也不好贸然与明婳保证。
明婳听到这番宽慰,又想到她那位皇帝公爹温润和?气的模样,心弦儿也微松,颔首道:“只盼父皇能给个公正的结果 ,莫要寒了百姓的心。”
裴琏闻言,虽不全然赞同,却并未与她争辩。
因?他?心里清楚,他?偏向法理,而她更偏德治。
暗卫向他?禀报此案时,他?虽能理解白?氏等人的苦衷,也不耻张忠此人的恶行?,却不觉得德州推官的判决有?何不妥。
直到他?想到了明婳。
像是套在心上的一根丝线,轻轻那么一扯,他?预想到她的愤愤不平、郁郁寡欢。
还是得做些什么才是。
为了她。
也不仅仅为了她。
于是他?叫住暗卫,让其?折返德州,命当地推官将此事上报朝廷。
若没有?她,没有?她谢明婳在身旁……
他?的那份恻隐之心,会促使他?插手此案么?
答案,很明显。
思绪回笼,裴琏看向面前?的小娘子。
明婳正捧着茶喝,陡然感受到男人投来的幽深目光,她动作顿住,一头雾水:“这般看我作甚?”
裴琏道:“你可?会觉着孤铁石心肠?”
这话问得突然,明婳怔了下,才蹙眉思忖:“你指的那方面?若是对?我的话,铁石心肠不确切,用无情无义比较好。”
裴琏:“……”
他?薄唇轻动:“孤从前?对?你冷淡,是孤不对?。但?孤对?你……并非无情。”
经?过那夜,他?已无比肯定他?的心意。
他?心悦谢明婳。
心悦到绝对?无法容忍叫她离去,心悦到甚至能明白?父皇当初为何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要夺取臣妻,将母后困在身边——
从前?不懂,现下懂了。
心悦一人,如何能做到大方成全,看她与旁人恩爱情深?
何况谢明婳本就是他?的妻。
明婳本来还在奇怪好端端说着案子,怎么突然扯到情情爱爱这些事上,一抬眼便?发现裴琏看向她的目光很是不对?劲。
那漆黑狭眸里似是压抑着某种危险的情绪,无端地叫她脊背有?些发凉。
嫣色唇瓣抿了抿,她干巴巴道:“我不与你说这些……”
又撑着桌子起身:“既然事情已弄清楚了,我便?不打扰殿下,先行?告退。”
“明婳。”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侧响起。
明婳动作稍顿,咬紧下唇,不打算理会。
只是才将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