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们扶稳便是。”
明婳扒在梯子?上,望着那一窝毛绒绒的小燕子?,眼底也?不禁泛起明亮光芒。
这些小家伙儿,未免也?太可爱了!
一阵油然喜爱充斥心尖,她忍不住伸出一根小指,去摸小燕子?的脑袋。
却不知是小燕子?脾气太大,还是把她的小指当?成虫子?,张嘴便啄。
明婳连忙收手,动作一大,身?子?也?晃了晃。
“娘子?小心!”奴婢仆妇们惊呼。
“没事。”
明婳抓稳把手,低头朝她们笑笑:“是鸟儿要?啄我的手呢。”
奴婢仆妇们这才长长松口气。
不远处的大槐树上,天玑也?暗暗松口气。
方?才她差点要?飞出去接人了。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不过太子?妃今日怎的想到去扒燕子?窝?
天玑不理?解,就?如她不理?解,太子?明明在意太子?妃,为何还会同意太子?妃出宫?
也?不知在树上潜伏了多久,水榭之?中的小娘子?终于从梯子?爬下,眉眼间还溢着欢喜光彩,笑语清脆:“我知道该怎么画了,走吧,回去继续画。”
待那一干人乌泱泱走远了,天玑才从槐树飞下,跟上。
是日傍晚,暮色沉沉。
天玑照例回到东宫,汇报今日行程。
说到太子?妃爬梯登高,窗边负手而立的年轻男人眉头轻蹙了蹙,却并未多言。
“还有一事……”
天玑抿唇,支吾道:“太子?妃派人往靖远侯府送了封信。”
“靖远侯府?”
眼前男人陡然侧过身?,语气里的冷冽叫天玑头皮发麻,忙垂下眼:“是,属下看的千真万确,是送给魏府六郎的。”
魏六郎,魏明舟。
裴琏眸色沉涌,袖笼中的长指也不觉拢紧。
出宫不到十日,她便这般迫不及待地寻旁的男人?
且那魏明舟不过一纨绔,有何值得她如此惦记?
天玑觑着太子?的脸色,小声道:“主子?可有吩咐?”
杀了他。
心底那只恶兽在叫嚣着,裴琏沉眸,又在下一刻敛起。
“以后?我们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耍赖是小狗。”
良久,袖中长指松开,裴琏沉沉吐出一口气:“继续护卫她,其余的别做。”
天玑闻言,强压下心底诧异,拱手道:“是。”
她很快退下,窗外最?后?一缕红霞也?被夜色吞噬。
裴琏在窗边静了许久,心绪方?才平静些许。
只是转身?回到桌边,看着那幅挂在博古架上的墨荷图,那阵才将压下的窒闷感又涌上胸臆。
好画是能传递情绪的,她画这幅图时,心境寂寥而苦闷。
而那份苦闷,皆是因他而起——
他冷落她,嫌她规矩不好,嫌她笑得不够矜持,还嫌她……太过黏着他。
而今,她再不会缠着他了。
一阵长长的静默后?,裴琏走到博古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