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婳觉着她还是做不到?母亲那样坦然,只要一想到?日后世上再无裴子玉,她的心就好痛好痛,痛到?快要无法?呼吸。
她后悔,后悔为何之前要与他置气,为何分别时都不去送一送他。
现下好了,他到?死都不知她已经想通了,愿意再与他在一起了。
就在明婳抱着裴琏泪落不止时,屋外忽的传来一阵仓促凌乱的脚步。
“大娘子,大娘子您慢些——”
“谢大娘子,这?是殿下的寝屋,您不能贸然闯入……”
“滚滚滚,都快给我让开!”
听到?这?动静,明婳一阵恍惚,以为是她伤心过度出现幻觉。
待到?木门“哐当”一声撞开,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明娓的声音愈发清晰:“婳婳,婳婳!”
“姐姐?”
明婳怔怔回过神,忙伸长脖子朝外看去:“姐姐?是你吗,我在这?!”
她撒不开裴子玉,怕一松手,再回来他便?没了气。
哪怕死亡不可避免,她也想让他在她的怀中离开。
不多时,一身胡人袍服打扮的明娓便?出现在寝屋。
也不知这?两个月她去了哪,浑身脏兮兮的,袍袖都破了个洞,靴子上也沾满草根泥土,那张明媚面庞虽然削瘦,双眸却是精光明亮。
一看到?床上紧紧抱着裴琏的明婳,明娓拧起眉:“大热的天怎么盖这?么多层被子,你也不怕捂出痱子?”
明婳本来还在震惊姐姐的突然出现,还有她这?副逃难似的狼狈模样,现下一听她提到?裴子玉,霎时也晃过神来,鼻尖发酸地吸了吸,哑声道:“姐姐,他中毒了,身上冷得?厉害,一点?温度都没了。”
明娓闻言,眉头皱得?更紧,风风火火走上前。
她朝裴琏伸出手。
明婳见状一惊:“姐姐!”
明娓撩起眼?皮:“别紧张,不占他便?宜,探探他的气息罢了。”
“我没说你占他便?宜,我只是……”
“好了好了,多余的话不必说。”
明娓知道妹妹这?会儿?心力交瘁,怕是将?裴琏看得?比眼?珠子都严重,也不与她争辩,只伸手探向裴琏的脖侧。
明婳低头看了看裴琏,又觑向姐姐。
这?一觑,视线却被明娓脖侧的一道红痕所?吸引。
泪意朦胧的双眸微微睁大,明婳难以置信。
若她没看错的话,这?……好似吻痕?
不对不对,姐姐还未成婚,也没听说过她有什么心上人,怎么会有吻痕。
应当是虫咬的?
可这?个痕迹,这?个颜色,分明就是被人吻出来的……
从前裴琏也在她脖间留下过。
虫咬与吻痕,还是很不一样的。
就在明婳错愕不解时,明娓也收回手,往后退了两步:“还有气,我也不算来得?太迟。”
明婳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啊?”
明娓往腰间一摸,取出个小巧玉瓶,递给明婳:“这?是解药,快些给殿下服下吧。”
明婳这?下更是惊住了,连话都说不利索:“解、解药?”
明娓点?头,“对。”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