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担忧的神情,小声道:“道长会一直保护我么?”
没等叶遥回答,杜霰继续急切道:“会不会过一段时日就不要我了?”
看他这一系列丰富的表情变化,叶遥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说说那日晚上的事吧。”乔柏放下筷子道。
叶遥回过神。
乔柏道:“我追着那头猪追了十里,它并不想与我缠斗,只是草草打了一架便逃了。”
叶遥道:“猪?”
乔柏道:“你不觉得它长得很像一头野猪么?”
叶遥咽下嘴里的猪肉,又看了看碗里和碟子里的猪肉,道:“我有点吃不太下去了。”
乔柏怒道:“有肉吃就不错了,还挑!”
叶遥指着旁边的一坛酒道:“不是我挑,是我还在养伤,得吃点好的。就比如这酒,居然是米酒,是我那坛离支仙没带过来,否则我绝对不会喝这米酒的。”
乔柏道:“就你娇气,酒非离支仙不喝,跟凤凰非澧泉不饮一样。”
两个人骂骂咧咧几句,而后重新回归正题。
乔柏道:“我原本以为那头猪袭击军营的理由很简单,就是吸血增修为。但是他临走前留了一句话,说……”
“说什么?”
乔柏神情古怪:“他说,叶遥,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叶遥挑眉:“哦?它把你当成我了啊。”
乔柏又一怒:“这是重点吗!重点是那头猪知道我们是谁,它是冲着杜霰来的,又或者说,它就是冲着你来的!那些士兵只是倒了血霉了而已!”
饭桌上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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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酉时未过,天色已渐渐暗下来。
乔柏在大钟谷找的这间小屋一共有三间卧房,刚好够住三个人。叶遥打坐为自己疗伤许久后,下床推门,在院子里慢慢踱步,一边盘算着吃饭时乔柏说的那些话。
大钟谷的山色很美,正值春日,山腰上开了不少梨花,在暮色下更似添一层暖黄的流光。
叶遥踱到厨房门口,见厨房已经被打扫干净,不仅碗碟擦得凉凉的,灶台也抹得光滑干净,地板还被洗过一遍。这些应该不是乔柏的手笔,叶遥想到了杜霰。
杜霰干活干得很卖力。
他正想着,突然被人拽住了衣袖。杜霰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扯着他的袖子,唤道:“道长。”
他的眼睛亮过天上的明月,干净透彻。
“道长的伤口还疼么?”他问。
叶遥道:“白日不是说了么,已经痊愈了。”
杜霰缓缓放下手,道:“你被我刺伤的时候,为何不推开我?或者,为何不骂我?反而……还要抱我?”
说这个“抱”字未免有些奇怪,叶遥不禁莞尔。
杜霰继续道:“我看到你只是一挥手,周围的火全都变成冰锥了,你有如此强的法力,为何会毫无防备被我刺伤?”
这也许是仙草对同类天生的亲近和信任吧。叶遥想。
他未作答,杜霰却目光略带雀跃,微微扬起嘴角:“道长必定是怜惜我的。”
叶遥内心顿觉无味,转身准备回房,杜霰却仅仅跟在他身后,道:“自我记事起,爹爹时常同我说,救娘亲和我的是一位姓叶的道长,我的长命锁也是他给的。道长神通广大,正因为有了道长的庇护,我才能平安长大。”
叶遥道:“当时只是路过你家,举手之劳而已。”
“不。”杜霰摇头,“道长,我还记得你,后来你又去了我家一次,住过一段时间。”
叶遥讶然,重新审视杜霰:“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