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已经无从细究了,卉卉与几人一一道过别后,纵身跳进了水池。
“哥哥姐姐们,再见。”
话音落下,女孩的身影消失在了漩涡光晕中。
陆祺揩了把湿润的眼角: “我们也出去”
镜楚: “你们先走。”
谈初然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立刻紧张起来: “还有什么事吗老大”
凌怀苏: “这地方留着是个祸患,又锁着众多不得解脱的地缚灵,应当早日铲除。”
陆祺困惑道: “不能出去了再铲吗”
凌怀苏慢条斯理地解释: “此处为逆八卦阵位,外强内弱,软肋都在内里,出去便不好摧破了。而且……”
他说到这,漫不经意地伸出手,捞了把晃动的池水。
其余几人唰地色变。
——触及池水的瞬间,那只清瘦的手顿时起了可怖的变化,皮肉被飞快腐蚀,露出森森的白骨。
凌怀苏却仿佛痛觉全无似的,望着面目全非的手,淡然续上了之前的话音,“……我约莫是轻易出不去的。”
从一开始,布置此处的人,就没打算让他完好地回去。
“别怕。”凌怀苏将手背到身后,若无其事一笑,“这水里掺了点东西,是用来控制煞气的,对我有点影响,不过伤不到你们。”
谈初然试探着将手伸进水里,果真无事发生。
她犹豫看向凌怀苏,担忧道: “前辈,那你……”
“不打紧。”凌怀苏道,“你们先出去吧。”
谈初然,程延和陆祺不再耽搁,纷纷跳下漩涡。
送走了其他人,凌怀苏的目光慢吞吞挪到镜楚身上: “接下来该……哟,这是什么表情尾巴被人烧着了”
他回过头,就见镜楚面沉似水,正一脸山雨欲来地盯着自己。
镜楚一言不发地拉过凌怀苏背在身后的胳膊——眨眼的功夫,伤口蔓延得更大了,那只手没了愈合能力,犹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着血,几乎没块好肉,惨不忍睹。
镜楚握住那只手腕,习惯性想注入灵力止血,才想起因为符咒压制,他现在灵力全无。镜处长恼怒地瞪了凌怀苏一眼,脸臭的程度当场升了两级。
估计他这张青涩的脸没什么威慑力,那人非但不知悔改,还吊儿郎当地冲他弯了下眼睛。
镜楚深吸一口气,似乎是想克制火气,然而忍了又忍,终是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发作道: “你明知水里有朱雀血,还把手往里伸”
凌怀苏长眉一挑,四两拨千斤地偏移开重点: “不错嘛,知道是朱雀血”
朱雀克魔,朱雀血天生克制一切邪煞之气,掺了朱雀血的池水是困缚煞气的绝佳载体。而魔气与煞气同源,布阵人把出口封在掺了朱雀血的水之下,针对之意昭然若揭。
奈何镜楚在有些事上执着得像个棒槌,丝毫没被带偏,雷打不动地连声诘难: “你是手痒了还是鬼上身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培养出自虐的癖好了”
凌怀苏被这根棒槌堵得哑口无言。
癖好谈不上,但他也说不准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去自讨苦吃。
因为邪咒的缘故,凌怀苏能清晰感觉到,随着他耗在此处的时间增长,身上的压制便越发重如泰山。
或许,他需要痛觉让自己保持清醒,保持一点杀伐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