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这是怕五条先生玩不过瘾，说、说白了这些就是吓唬孩子们的！对我可没用！您好，两张票！”

对男性而言，激将法永远是最好用的。

“她看不到你噢。”五条悟也不压低声音，把两张快速通票拿回来递给脸色瞬间煞白的工作人员，“给。”

工作人员是个秀气的姑娘，惨白着脸却仍然维持着专业笑容提醒道：“先、先生，一个人一张票……”

“我知道。”五条悟和善道，“两个人。”

现在是非假期的工作日，上午人还比较少。工作人员瞳孔地震地看向五条悟身后，快速通票的区域除却青年空无一人。她看了一眼幽灵公馆里面的情况确认人数，见里面的工作人员点头才对青年说：“请、请进。”

五条悟把票接过来：“谢谢。”

如月时雨无奈道：“您欺负人啊。”

五条悟吐了吐舌：“是看不到的人不好。”——「不好」。

走入幽灵公馆的那一刻视野变黑，如月时雨张了张嘴，突然想起夏油杰。

五条先生在潜意识中，也会认为普通人看不见咒灵是一种错误吗？

他的眼睛还没适应黑暗，不小心被地上的毛毯绊了一下。手被青年牵起来，五条悟低声警告道：“不准胡思乱想。”

青年带着他站在队伍后面等待二人一组坐上小车，前面大多都是年轻情侣，叽叽喳喳得好不热闹，一刻都安静不下来。而他们沉默着站在最后，身后是隔绝光线的巨大门帘。

“话是那么说，我和杰不一样。我认为社会需要普通人来维持运作。而他们看不见咒灵也未必不是件好事。”五条悟淡漠道，“怕鬼的人多了去了，更不用说咒灵这种真真切切会威胁到生命的存在。负面情绪只会使得咒灵变得更多、更强，对咒术师也好、普通人也好，都是一个大麻烦。”

他说着和如月时雨向前走了一点，又停下来等待下一轮：“我们经常将「看不见咒灵」等同为「弱」，将低等级的咒术师看做平均线，低于他们的便是「弱者」。但这也不过是为了让我们有一种自己在做「正确的事情」的认知。而这种正义感和保护欲，可以激发咒术师更强大的力量，对维持心态也是一样。”

“在这种前提下，我并不认为「弱小」是错误。强也好、弱也罢，只是一个「状态」。”五条悟说着轻笑，垂眸看向如月时雨的双眸，对方金色的眸子在黑暗里像猫一样显得尤其明亮，“如果「弱小」有罪，那除了我，这世间就全是罪人了。”

如月时雨听到这句话忍俊不禁，本是一句极为嚣张的话语，被对方说出来竟有种「的确如此」的认同感。

“听好了，时雨。在这种乱世里，能活下去的不是有实力的人，而是坚强的人。”五条悟侧过身，将手指抵上对方的胸口，指腹之下是少年鼓动的心脏。青年缓声说道，“只有冷静地寻找生机的人，才能活下去。”

“悠仁也好，野蔷薇也好，我在招他们的时候最重视的就是这份疯劲。”他说，“在痛苦中依然能够挣扎着活下去的人，才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咒术师。”

总有一天，在没有咒术和咒灵的那个世界里……

五条悟放下手，看着如月时雨清澈的双眸。由于对方穿越时自己的记忆也在同步，导致儿时的回忆尤其鲜明。

他的记忆中没有少年学会领域的情节，也就是说穿越回来前对方又经历了些什么，又念及祈本里香对如月时雨微妙的排斥感……

在沉默中，队伍又往前缩进了一段距离，如月时雨刚要往前走，却被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五条悟拉住。他困惑地唤道：“五条先生？”

“嗯，我在。”他说。

如月时雨眨眨眼睛，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呼唤他们的工作人员，对青年说：“该走了。”

五条悟轻叹一口气，这才笑起来，牵着少年走向设施：“走吧。”

五条悟又如往常一样吓唬了一下工作人员。毕竟是两张票，工作人员也同意了空出一个位置，如月时雨这才得以一起坐上去。

五条悟在对方还没坐稳时欺身上前，吓得如月时雨缩了缩脖子。他好笑道：“我先提醒一下，这是约会。你什么都不用管，光想着我一个人就够了。”

如月时雨瞳孔地震，伸出手推开对方：“五条先生，后面那句有点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