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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过去把吉他放到一边,握住绪方梨枝停在空中的手,感觉到那些手指一点一点的在他的手掌里面变得柔软,变得贴合他的掌心。

绪方梨枝的哭声一开始很大,后来就渐渐小了,然后是拼命的咳嗽——她的病本来就不适合哭太久。

咳嗽完了,绪方梨枝安静下来,静静地低头望着她在五条悟手里面的手指。

五条悟的手很大,也比她的要温暖很多。

每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绪方梨枝就不得不深刻的领悟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五条悟还会活很久,还会非常健康的活下去,会和某一个人结婚,生下好多好多个孩子,把自己存在过的证据铭刻在世界上面。

而自己很快就要死了。

现在她甚至就连答应过的事情都无法做到。

她没有再哭,只是眼睛变得像是被乌云遮蔽的天空一样,有点阴郁。

五条悟又握了握她的手指,像是要通过这个举动给她传递力量,他说“你很努力啊。”

“很棒了。”

这是绪方梨枝记忆中他第一次这么温柔。

简直像是被这温柔的话语所激发一样,绪方梨枝的眼睛又湿润起来。

那颗已经虚弱无比,按照原定计划在两个月后就会停止跳动的心脏,又开始钝钝的痛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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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那天很快就到了。

在这天之前,绪方梨枝在房间里面努力练习,她的记忆也的确更加趋于精湛——总有那么一些时候,五条悟哪怕只是漫不经心的做着自己的事情,都能够被其中的几个音符猛地从专注的状态中冲击出来。

但是这种技艺精湛也是毫无意义的——这是永远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弹奏出来的音乐。

不知道绪方梨枝是不是意识到了这一点,在那天的大哭之后,她就变得格外沉默。

五条悟没就此跟她说些什么,他这些天早出晚归,基本上把绪方梨枝一个人丢在房间里面,绪方梨枝不知道他在干嘛,也没有问过。

比赛当天,五条悟走到房间门口,绪方梨枝就坐在床上。

她今天起的很早,但是没像往常一样一睁眼就习惯性的拿起吉他。而是就这么坐在床上,把身体藏在被子里面,用有点寂寞的眼神看着他。

五条悟说了一句“我出去了。”

这句话的完整意思应该是‘我现在下去比赛,而比赛是两个人的事情,所以你也要过来。’

但是她现在是这种情况。

绪方梨枝的视线慢慢在下方的地板上面滑过,最后落到了五条悟的膝盖处,裤子在那里堆出一点点的褶皱,又被他的指尖迅速抚平。

绪方梨枝小声的说了一句“再见。”

她最后还是没有准备跟五条悟一起下去。

五条悟叹了一口气,自己先出门了。

他下去的路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连到底要不要去咖啡店都不好说——这次的音乐比赛理论上来说是需要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