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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然发亮,透出点凝霜似的星寒,剑一般地直刺入石壁里,如要将它看出个窟窿。

反观洛肴一派从容,像个挂件闲闲往他肩上一勾,若有所思地回忆诸人方才所言——

毕竟是“言灵”,自然要以言语作为突破口。

段川随景祁往后方封堵的来时路一探,归返亦是神色凝重,凌厉的眉峰几乎横飞入鬓,颔首又摇首,表示堵石厚重,确无突破之法。

甬道内一霎陷入死寂,唯闻指甲挠搔声,直抓在骨缝经隙似的。

景昱沉吟着道:“两道石‘门’,两条死路...”

彼时洛肴刚将众人所诉之语捋到“若无封堵,如何洞开”,这一“两”字让他眼皮一跳,顺直了身子,重头回顾在巨石凭空出现之前,他们可有说出重复的词句。

少顷,他双唇翕动,徐徐吐出两字:“规则。”

沈珺侧目欲问他这是何意,紧接就感受到地动山摇般的晃动,好似山灵睡熟了打起大呼噜,岩块与冰晶碎屑一齐抖落下来,众人向四周转目,方悸恐发觉前后两堵封死的石壁正徐缓向中间挤压。

沈珺心下登时了然,沉声道:“别乱了方寸。”

“这些嶙峋枯臂皆是鲛人幻象。”洛肴随手捡起块石子抛去,欲以此试探,奈何将将掷出就被停云一刀击得粉碎,他也丝毫不恼,轻挑眉梢道:“或者说,是逃离的‘生路’。”

景宁举起被扯破的衣袖,声线哆嗦:“真、真的吗?可刚才它们险些没把我手臂拧下来!”

“现在前后道路皆被封堵,除此外也没有别的出路。”

景祁直白道:“前辈是要我等从这面壁画中出去?“

景宁光是斜眼盯着都难以自抑地颤栗,那些千奇百怪的手像是铁铸的,似乎不慎凑得近些,转瞬就要将人开膛破肚。

“如何能证实。”段川目光如电,疾扫过来,“谁又能担这个风险。”

洛肴道:“既然是我提出,自然是由我担。”可话刚说到此处,就感沈珺锋利眼刀,但他并未置一词,翻手持剑在侧,玄铁重剑力劲如刃,游光冷彻肺腑,落地时锵一声在足底黑岩砸出个坑,只当没听见洛肴这番话,反问段川:“衡芷尊可有更好的办法?”

气氛一时僵持不下,洛肴虽称这枯肢残臂是通关之法,但的确无法证实,也不愿拿性命冒险,正要琢磨个万全之计,却听景宁忽然道:“我知道了!”

洛肴讶异难掩,还不待开口,景宁已自顾自喋喋不休了一阵,不过如蚊虫低吟没能听清,期间两头石壁逼近的摩擦声响未曾止歇,压抑的情绪逐渐蔓延。

想来诸人对他此语皆是不甚在意,或许连耳朵也没让音符沾到边,便已转移开了注意,尝试以刀剑撬住推进的石壁缝隙,唯洛肴细辨了一会儿,如同少年耐着性子给烧饼搓泥巴那般,心平气和地将两指间布料揣进袖内乾坤袋里,“没事,慢慢想。”

那布料,一摸便知是上好的月白锦缎,绣线澄亮,小黄鱼似的色泽——

金的线,只消过手就掂得出来。

虽抵不了什么值钱货色,可换二两酒是绰绰有余。洛肴此举纳入沈珺眼底,被毫不留情地一哂:“果然是掉钱眼里了,捞都捞不出来。”

洛肴淡笑道:“天上掉钱了还不捡?”

说完,听得景昱声音响起,“如今性命攸关,二位还有闲情雅兴。”

“这不是还没死么。”洛肴吊儿郎当地一理衣摆,顺便用眼尾望向景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