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冰木原没接碎银,只是侧身放任那几两碎银滚落到屋内。
他对着准备席地而睡的源拓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还没有与这样不能杀死的目标打交道的经验。
但是,既然扉间大人说了要找此人有事,那么此人再怎么也不能用这副浑身酒气、睡意朦胧的姿态来面见扉间大人吧?
“源拓真,起来。”
他对着躺在大门口的人道。
“小鬼,拿了钱就快走吧。”源拓真不耐烦地翻了个面,“我这可不是你能随便来的地方。”
就算他的宅邸如今无人看守,但这也只是一时的表象而已。
在大名府的那位夫人对他们这些庶子可是从来都警惕又防备得不行,只是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怎么就忽然放弃对他们的监视行为了。
不,准确地说是撤离了监视他们的忍者。
但源拓真相信,这位夫人的人一定还有部分混杂在他宅邸周围的平民店家、行商走贩之中。
这个小鬼八成出了这方宅邸也走不远。
辉夜冰木原只将源拓真的警告当成过耳清风。
地上躺着的家伙不想动弹。
但这怎么行?
他虽只会杀人,并不会威胁人之流的技能,但想让一个普通人睡不着觉还是可以的。
放置于屋外的一方水缸被他提了起来,里面满满当当用来预防走火的脏水就被辉夜冰木原兜头浇在了源拓真身上。
“起来。”
源拓真还没来得及在心中叹息他这宅邸周围又要多上一条人命,就被脏水淋了个结结实实。
宅邸内连个服侍的下人也无,那么放置于屋外的水缸自然也不会有人清理。
水缸中的水晴日便消,下雨便涨,如此反复,不知蓄积了多少脏污在内。
源拓真只觉一股腥臭之味扑鼻而来,源头正是头顶空荡荡的水缸内犹自在往下滴的淤泥腐叶之流,而他身上也尽是这些让他几欲呕吐的脏污。
但他欲出身喝骂的声音却全数卡在了咽喉之中,只因为面前辉夜冰木原随手抄起的烛台已经抵上了他的咽喉。
“源拓真,闭嘴,然后把这里和你自己清理干净,最后待在屋内不要离开。”
这是辉夜冰木原的所有要求。
在扉间大人来之前,源拓真只需要保持清醒且整洁的状态就足够了。
这小鬼不是乞儿,是……杀手!
源拓真直面了辉夜冰木原的面容,也从其毫无波澜的语气和眼眸中看出来这孩子对杀人一事根本就毫无抗拒和迟疑。
只是因为出于某种原因,这孩子方才才没对他下杀手。
心中毛骨悚然之意彻底驱散了头脑中的酒意和睡意,源拓真唇角刚蠕动了一瞬,抵着咽喉的烛台便往前近了一寸。
他遂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做了个闭嘴的手势,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行动间再无一丝踉跄之意。
在心中腹诽着收拾房门口的淤泥腐叶积水之际,在他草草打理好自己并再度坐回屋内之际,辉夜冰木原都如一抹影子悄无声息地跟着他。
这让源拓真愈发断定这小鬼的身手不凡,至少比先前监视他的忍者要强多了。
那么,这个小鬼找上他想干什么?
在和辉夜冰木原面面相觑半晌之后,腹中的饥鸣打破了房内的寂静。
源拓真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小心地开口道:“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