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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知让又低头看向警察提在半空的手,似乎是不想耽误人家工作,想要接过来硬塞进许泽安的怀里。

就听喻凛突然开了口,语气吊儿郎当的:“你就拿着呗,反正他们家钱多,是该多做点慈善,以后还了就是了。”

谢知让闻言,原本抗拒的手一下子放松下来,应了声“好”,又对许泽安道了句谢。

许泽安骂道:“妈的,他说你就听了?”

谢知让没有理会他。

喻凛咬碎了华夫筒,大概是嫌弃味道不太好,蹙着眉把它抛进了一旁的垃圾桶里,然后起身整了整衣服,略微疲软地打了个哈欠。

“解决完就回去了。”

林鹤也转头看了眼跟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许泽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许少可以自己回去吧,需要我通知许总来接吗?”

许泽安脸上一僵,无意识地挺直了背,好像怕被人看低了一样:“不用。”

随后便大步流星地越过他们径直走了,但走到外边楼梯上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身看了谢知让一眼,脸上的表情似是不甘。

谢知让仍旧没有在意。

出派出所的时候正好十二点,钟声敲响,夜空中绽开硕大的烟花,五彩斑斓的光顷刻间点亮了整片天际。

料峭的夜风一吹,喻凛打了个寒颤,抬起头认真地注视着头顶的烟花。

他好像什么都是第一次见,对什么都好奇,暖色路灯照耀下,那双杏眼里漫开一片璀璨的光,漂亮得惊人。

林鹤的手指绕过喻凛的耳后,将他脖子上随意搭着的围巾整理好,柔软的布料贴在喻凛的脸颊,裹挟着雪松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喻凛淡淡地垂下眼皮,眸光落在林鹤的脸上。

在绚丽的火光和冲天的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林鹤的指节贴擦上喻凛微凉的下巴,给围巾打上一个松松垮垮的结。

“新年快乐,林昼。”

……

寒假结束后,喻凛回到学校继续他最后四个月的高三生活。

喻凛对考不考学校其实没多少概念,毕竟他的任务只有攒够足额的深情值离开这个世界,但每每被林鹤用一些下次月考进步到多少程度就有新鲜的奖励勾引,再加上成绩出来后周围人的误解总会进一步加深,导致深情值咔咔上涨,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多上点心。

而且喻凛也有点想看看,谢知让到底可以走到什么程度。

因为奶奶去了疗养院,谢知让每天不用先回到路途遥远的筒子楼,再返回喻凛的公寓,时间一下子充裕了起来。

偶尔林鹤工作忙碌,晚上回不来的时候,谢知让还会主动担任起厨师的角色,随便做几个小菜就把喻凛投喂得心满意足。

饭后,喻凛瘫在沙发上消食,耳边是谢知让平缓清和的声音,似乎是发觉了喻凛天生对文科类课程少了一根筋,也不愿浪费时间去理解那些文字背后的内涵,谢知让刻意增加了饭后读书的流程,想依靠这种方法把那些枯燥的知识强行灌进喻凛的脑袋瓜里。

喻凛早就察觉到他的动机,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的记忆很好,谢知让读过的单词古文他都会记得,却很难体会更深层次的东西。

诸如“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他能够想象出红霞染尽水天,群鸟飞越的场面,却无法像谢知让那样对这幅画面感到惊叹。

他也能够理解“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是在寄托功业难成的遗憾,但也不会生出悲从中来,有感于斯文的情绪。

他的大脑构造好像天生就与旁人不同,他能够理解杂乱复杂的公式,速记每一个文字,却总对人世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