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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只是这样自然没什么,偏生这几人都面熟得很,抄查家财时他们都有参与。

长安城以朱雀大街为界,分长安、万年两京县,虽说辖区延伸自郭外、畿县,但县衙却设在城内的宣阳坊,毗邻侯府所在的崇义坊。

宫中使宫中使安王和监察御史轮番抄家时,除了金吾卫之外,万年县县衙的不良人也因地利被调动。

“倒霉催的!”朱姨低骂了一声。

男子似乎很喜欢吸食女子的恐惧,蓝盼晓已经很记得打头那位不良帅叫做严观,生得一副冷目浓眉,瞳仁透黑,不笑时气势凶恶,吓了她多次;笑时倒是眸弯牙尖,却更骇人。

此刻严观走上前来,神情懒洋洋却作一副热络口吻,道:“蓝夫人这就启程了?”

蓝盼晓垂眸恭谨答是,他又道:“某送你们一程可好?”

说的好听,其实不过想捞最后一星油水罢了。

“岂敢耽误您呢,我们自己出城去就好了。”蓝盼晓忙道。

“噢?找好落脚的地方了?”严观慢慢绕上前来,正对着她们,目光在她们背挎着的包袱上逡巡。

“是。”蓝盼晓见他视线总是黏着那些包袱,就道:“那些只是衣物。”

“衣物?娘子们一件锦衣,拿去质库都能换十日的房钱。”

她们身上穿的都是下人旧衣,绫罗绸缎造早被抄走了,这些金吾卫、不良人要么是怀疑她们还有本事藏点体己,要么就是纯粹想作弄她们一番。

“对自己办过的差事,严帅应当很有自信才是。”明宝清的声音自帷帽下传出,并未遮掩语气中的讥诮。

若搁在从前,明宝清怎么也想不到区区一个万年县衙门的捕吏头目,混迹在市井坊间各种腥臭污秽之所的卑贱杂碎,有朝一日居然能踏进她的家宅,肆意践踏折辱。

虽隔了一层白纱,但严观一下便对上了明宝清的目光。

“明娘子说的是。”先移开目光的是严观,他挑起明宝珊手里提着的竹编小笼遮布,见笼中鸟粉腮翠黄,价值不菲,挑眉道:“瞧瞧,这鸟儿市面上少说要卖个十吊钱的,我若叫你们带走,岂不是差事有了纰漏。”

“严帅说得极是。”明宝清一倾身伸手卸掉笼门栓,在一众人的呵止声中抓出鹦鹉往空中一抛,对严观道:“这下好了。”

明宝珊尖叫一声,颤声道:“我的‘荔枝儿’!”

白白飞走了十吊钱,几个街使和不良人都大感不快,只是还未发火,就见严观发笑,道:“我还以为小娘子吃了那么些苦头,如今会圆融些。”

“我还以为严帅这两日已经过足了教训人的瘾,没想到还是这样好为人师。”明宝清凝目看着指尖残留的绒羽,看都没看严观一眼。

严观一抬手止住手下的暴躁,瞥向明宝盈怀中的猫儿,见是寻常狸猫,似乎有些扫兴,继而望向明宝锦捧着的小罐子。

明宝锦看他伸手掀开罐盖,还是一派天真神色,糯声糯气道:“看,我的小乌龟。”

这罐子浅口大肚,乍一眼,只见一只比酒盅口大不了多少的乌龟闲闲划水。

严观冲明宝锦一笑,伸出两根指要掐她腮帮,被明宝清毫不客气地一掌掸掉。

“嘿!”手下替严观不快,道:“还以为自己是什么高门贵女啊,没入乐营算你命好,通直郎家的三娘四娘已经在陇右军中了,嘁,你们这些娘们真够……

“噤声!”

“如何?”

明宝清和严观的声音同时响起,不良人自知失言,却听明宝清又逼问一句,“严帅的手下很看不起女娘,如此脱口而出,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