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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死,弓着背蹦到蓝盼晓脚边。

她怔了一下,抓起鱼就往地上一砸,就这么简单。

而明宝盈不知道为什么,原本止住的泪意又汹涌起来。

蓝盼晓知道她心里委屈,张口想要宽慰她,可自己心里也委屈,一张嘴眼泪先掉下来了,陪着哭了一阵,就也算了。

“快抓点灶灰洗洗手去,”蓝盼晓对明宝锦道,“诶,扒拉外边的,小心别烫到了。”

见她去搓手了,蓝盼晓捡了鱼儿直起身,又叹了一口气,道:“这丫头倒是机灵,也不知她从前在府里是怎么养的,又提点我孵小鸡,又教我泡种子呢。”

明宝盈平了几分气,一边笨拙地用菜刀给鱼儿开腹,皱着眉忍着恶心恐惧伸手进去扯鱼脏,一边道:“旁的我倒不清楚,只是她那个傅母,都快把她的月例银子给吃空了。”

同是明侯的女儿,嫡出和庶出的自然不能一概而谈,而有娘的和没娘的也境遇不同。

“如今知道了这些也无用。”蓝盼晓道。

明宝锦蹲在水井棚架边洗手,水桶里的水被她洗完了,她抬手捂在鼻尖上嗅了嗅,总觉得还是有股子鱼腥。

她走了一会神,瞥见角落里那只不起眼的破缸,蹲着一点点挪了过去,伸手揭掉上头掩着的一张草盖。

缸底隐藏着明宝清的那只价值百银的墨彩金鱼,觉察到光亮,稍稍晃了一下尾,让涟漪在水面晃荡着。

“小鱼儿,你别怕。”明宝锦照老苗姨说的那样摔死了鱼,不至于愧疚、后悔,只是有点淡淡的,很快就会消散的怅然。

晚膳时的鱼儿分了两碟,一碟里只有一条最大的,抹了盐巴,还放了一点红糖进去焖烧,另外三条做了汤,因为没油的关系,毫无香浓滋味,就像一碗浮殍死尸汤。

“您这什么意思啊?”明宝珊嘀咕着。

本来朱姨把烧鱼放在了她跟前的,蓝盼晓落座后却又挪开了,只把鱼汤挪过去。

“四娘带回来的鱼,四娘砸死的,三娘剖腹剜脏,所以她们吃好些。”蓝盼晓自己也只喝那无油少盐的鱼汤。

“至于么?”明宝珊有些要哭的意思,用帕子擦着眼角。

明宝清看了她一眼,又轻声对蓝盼晓道:“母亲,到底是一家子姐妹。”

蓝盼晓咽下嘴里干巴巴的鱼肉,叹道:“元娘说的是,我方才说的是气话。一家子姐妹,是不该这样,可有些活计也不能指着三娘一个人做,她还要分心照顾林姨,撑不住的。”

桌上一默,蓝盼晓继续道:“再者,坐吃山空不是法子,总要想几个挣钱的法子,多做些绣件,田头空着也是空着,反正种子是现成的,种些赖活的瓜果也好。”

“你不会要我们挥锄头挑大粪吧!”朱姨惊叫起来,听到大粪两个字,明宝清就把筷子搁下了。

“不然你来安排?”蓝盼晓看向朱姨,明宝清也觉得饭要一口口吃,事要一件件做,正要说话,就听朱姨忙不迭道,“真是笑话了,贵人抬抬手我们就能活得滋润了,你却要我们侯府的女儿

去挑粪,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挑粪这件事实在太具有震慑力了,震得明宝清连话都塞住了。

朱姨乘胜追击,一个劲地说:“粪还得沃,沃熟了一坑的热汤,一坑的蛆,就跟那米粒似得一拱一拱,还能沿着边爬到脚面上来了,去挑那玩意还得踩稳了,万一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