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可是最清楚,丘濬是在那天一早就把奏疏递了上来。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丘濬嘴上说不,转头就连夜把奏疏了出来,赶在第二天早上送到内阁!
刘健乐道:“文哥儿知道你什么时候上奏疏吗?”
丘濬实在忍无可忍,脸『色』奇臭地起身拂袖而去。
这关他刘希贤什么啊?!
就知道这厮不是什么好东西!
丘濬怒气冲冲地走出内阁,正好迎面撞上外面归来王恕。
这下说是冤家路窄都不为过了。
丘濬臭着一张脸无视王恕走人。
王恕不知这老丘又怎么了。
他俩向来不怎么对付,王恕也没多想。倒是回到内阁后看到刘健在那笑个不停,他才多问了一句是怎么回。
他俩不是说要讨论庶吉士选拔吗?
怎么就这么一转眼功夫一个乐呵成这样,一个气得不理人?
刘健见王恕归来,也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有失平日里稳健沉着。
刘健便把流传在翰林院中那篇“骂人”新作讲给王恕听,稍微解释一下自己把丘濬气跑原因。
说实话,他一般是不会这样,怪只怪丘濬这次贡献了那么大乐子。
王恕:“…………”
这丘仲深也真是,明明就被说动了,在小孩子面不承认。
这下好了,有人都知道他是怎么嘴犟了。
当天内阁莫名弥漫着一股子欢快气息。
至于外头人,丘濬自己不吱声,他们一时半会也不知晓丘濬上过奏疏。
没想到六月初内阁那边正式把批文送到翰林院,要求翰林院按照内阁礼部指示对庶吉士进行面规范化管理,规定了考核标准以及散馆标准。
往年庶吉士散馆时间、散馆考评不确定『性』大,大伙心里...
不踏实。现在新规定讲得明明,庶吉士在翰林院学习三年就可以正式散馆授官!
庶吉士们一片欢欣鼓舞。
等大家开心过后,就想起了文哥儿上个月那篇文章。
当时文哥儿就说他丘濬聊庶吉士选拔问题,丘尚书拒绝把这部分内容单独拎出来奏疏。
现在是怎么回?
是丘尚书后来改变主意又上书了吗?
内阁礼部怎么这么快就讨论完了?
这一疑『惑』只持续了小半天,就有人别关爱后辈李东阳李学士嘴里得知情始末:并不是什么改变主意,而是……丘尚书那天早上就把奏疏递上去了!
消息来源于内阁某位不愿透『露』姓名阁老,保真!
庶吉士们:?
这种八卦是他们能听吗?
文哥儿知道得没比钱福他们这些应届庶吉士们早,他听了李东阳透『露』内容,不由得又睁圆了眼。
好哇,老丘嘴里说不,实际上连夜好了!
害得他做恶人,被整个翰林院传看了他丑字!
文哥儿书都不看了,跑去找丘濬算账,活像颗一点就要着小炮仗。
礼部官署上上下下人都认得文哥儿了,瞧见他气咻咻地跑来了,都觉得有些稀奇,悄无声息地往他们丘尚书直舍外聚拢过去,竖起耳朵想听听这一老一少是不是要闹崩了。
文哥儿才不管别人怎么看,咻地一声跑过去说道:“您太过分了!”
丘濬放下手头公文,轻瞥文哥儿一眼,反问道:“怎么个过分?”
文哥儿道:“你明明了奏疏,非说不想!”
丘濬道:“当时不想,等你走了又想了,难道不行吗?”
文哥儿语塞。
别人听了可能不信,他倒是信,毕竟他自己就是想一出是一出,一会想这样一会又想那样。
“您都不告诉您了,是先生那儿听说。”文哥儿试图另一个角度继续批评丘濬,“有人都知道了,最后才知道!”
丘濬冷哼:“朝廷里说给你个小孩子听做什么?”
文哥儿没话说了,只能哼了回去:“等长大了,也要对您说‘朝廷里说给你个老头子听做什么’!”
丘濬:“…………”
反正等这小子长大他估计都已经入土了,爱说不说。
就是吧,李西涯这话别多家伙,到底要败坏他名声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