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濬:“…………”
丘濬一时半会不想和文哥儿说话,拿着《曲子胡同游记》继续往下看。
这看着看着,脸色又是一变再变。
这个马公子的狗腿跟班,唱的都是什么玩意!!!
什么“哥哥等一等”?!
什么“裤带儿随你解”?!
不像样!
不像样!
人家歌儿里头这小娘子还知道“怕有人来”,你倒好,大庭广众之下就唱这种歌儿,你敢当着你爹的面这么唱吗?!
丘濬敏锐地问:“你认出这‘马公子’是谁家的了?”
文哥儿点头如捣蒜:“我和我哥认出来了,那是马尚书最小的儿子。”
丘濬冷哼道:“我得去找那马负图说道说道。”
这马文升的儿子,交的都是什么朋友?年纪轻轻就伙同众人当众调戏歌伎,早晚得闹出事来!
瞧瞧文哥儿记下来的这段唱词,简直不堪入耳!
早前他就听说马家这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他们竟还祸害到文哥儿头上来了!
丘濬
想到这里,又转头瞪了文哥儿一眼,板起脸教训道:“以后不许再跟着你哥他们出去胡混!”
文哥儿直点头,知晓自己这次是逃过一打了。
老丘都搞定了,别人只要依样画葫芦地蒙混过关就好!
文哥儿屁颠屁颠揣着文章去找李东阳分享。
李东阳这个作文老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对文哥儿这个学生完全属于放养状态,只时不时催更两句《饮食诗话》。
见文哥儿主动跑过来了,他便笑着问:“可是给《饮食诗话》添了什么新文章?”
文哥儿:“…………”
文哥儿只能郁闷地说道:“没有。”为防李东阳继续催更,文哥儿把《曲子胡同游记》给拿出来让李东阳给点意见。
李东阳拿过文章一读,好家伙,这小子才七岁就去听曲了啊。
想到自己有个前·听曲惯犯儿子李兆先,李东阳看向文哥儿的眼神都有点不善了。
不过文哥儿这文章写得挺好的,读来意趣十足,叫人很好奇那位歌伎是不是真唱得那么好。
李东阳虽然觉得文哥儿实在胆大包天,却没跟丘濬那样马上停下来质问,而是耐着性子往下看。
于是李东阳就看见了大煞风景的马公子一行人。
虽说吧,算下来这群人也只是给人灌杯酒、让人唱首艳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读起来就那么地让人义愤填膺。
李东阳仔细一咂摸,明白了,文哥儿就是故意的。
这小子要是不营造前面那种叫人身临其境的氛围,后面大伙就不会感同身受地感到气愤了。
李东阳瞅着文哥儿说道:“你这小子又在使坏了!”
文哥儿矢口否认:“没有的事,我只是把昨晚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记了下来!”
李东阳道:“这你都敢记下来,不怕再挨丘阁老一顿打?”
上次文哥儿挨打,大家可都是齐齐登门去慰问过的。他们绝对没有去看热闹的意思,就是相携去关心一下学生。
文哥儿道:“我刚从丘阁老那边过来,他老人家说要去找马尚书说道说道。”
李东阳:“………………”
丘阁老啊丘阁老,您老人家就惯着他吧。
既然丘濬都要去找人亲爹直接聊这事儿了,李东阳便把文哥儿的文章留下了,准备中午开文会时拿出去分享分享。
撇开文哥儿跑去听曲这荒唐事不提,这文章还是很适合跟大家一起乐呵乐呵的。
毕竟这小子可是在文章里挖了坑的,越爱风雅的人越容易掉坑,不能他一个人受到伤害!
至于马尚书怎么教儿子,那就是马尚书自己的事了,他只是个无所事事的翰林官罢了!
于是李东阳参加文会时便愉快地秀出了学生的新作。
于是王华这个当爹的又又又又又一次成为了最后一个从别人嘴里听说自家儿子干的好事。
这还不是一个儿子干的,而是两个儿子一起干的!
哪怕文哥儿没在文章里写同行的人都有谁,他还不知道文哥儿昨天跟谁出去了吗?
王华气势汹汹地回到家,抄起棍子撵得正在对行李进行最后一次清点工作的王守仁满院子跑。
得知东窗事发原因的王守仁:“…………”
王小文啊王小文,哪怕你真的憋不住想往外说,就不能再忍一晚吗?!
明天晚上我们就不在京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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