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角落里的地板上,躺着一个虚弱的身影,他满身鲜血,黑发粘稠凌乱看不清面孔,刺鼻的铁锈味在一瞬间传入归木的感知。

“起来,这就要死掉了吗?”男声里充斥着不满,他啧了一声:“短刀就是没劲。”

这个人在说什么?归木突然觉得那个虚弱的身影有些眼熟。

鞭子挥舞,新出现的伤痕很快被血色淹没,只留下颤抖一瞬的身体。

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裤脚。

“主人,主人……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乱吧,他会碎掉的……求你了。”归木的被动视线下移,白色头发的男孩匍匐在地,同样的凄惨不停地刺激他的神经。

他?

我……

是我吗……?!

“滚开。”男声不耐烦地踢开五虎退,他的身子撞上墙壁,血液控制不住从嘴角留下,一双金色的眼睛满是阴霾与愤恨,却在下一秒被隐去。

被兄弟的声音刺激到,被鞭打的身影也在此刻颤颤巍巍站了起来,那是位稍大些的少年,琉璃样的紫色眸子里满是麻木。

“主人……”他开口,却被喉腔的血液呛住,“咳咳……”

隐忍的咳嗽声让男声更加不满,他语气平静却带着可怕的气息:“吵死了,没用的东西!”

鞭子挥了过去,破空声作响。

归木无法逃避地注视一场虐待,他恐慌愤怒,却无济于事。

看着那个挣扎的黑色身影,归木瞳孔猛缩,感到不可思议。

那是,药研藤四郎。

那乱呢?归木想到刚刚五虎退口中的乱藤四郎,他并没有看见那抹橙色。

药研藤四郎无力地匍匐在地,即便是在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之时,他也几乎没有反应。

只是轻微地颤抖,却更像是肉/体对痛苦的机械式反馈,而非源自内心的恐惧或感知。

即使看不到,归木都能想象到施暴者面孔的扭曲,他的动作粗鲁而无情,仿佛眼前的付丧神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具。

这一切,从付丧神诞生的那刻起就被注定了。

他的主人,非良主。

归木沉默了。

夜晚,眼前陷入黑暗,而不一会儿,归木睁开了眼睛。

他用力眨眼睛,不可思议地起身。

“我、我能动了?”

归木伸出手,在灯光下那双使用暴力的手却显得柔弱纤细,他急忙推开门,向外看去。

夜幕低垂,星星闪烁着微弱而坚定的光芒,一轮圆月朦胧。

四周的夜风带着凉爽的气息轻轻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这是一个安静到诡异的本丸。

归木如此评价。

鬼使神差的,他离开了属于审神者的房间。

本丸内路径曲折,基本都是木材构建,呈现出精细的木工技艺,是个充满时代感的地方。

归木缓慢地移动,脚下轻巧,并未发出声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宁静,紧接着,一个身影慌乱地出现在归木的视线中。

那人眼神中透露出极度的恐慌,当他看到归木时,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停了下来,然后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在臂弯中,似乎连抬头都不敢。

“主人。”

清脆的响声听的归木膝盖都疼。

是烛台切光忠。

他想拉烛台切光忠起来,但手刚伸出去就看到那条件反射瑟缩的肌肉。

归木顿住,哦,他现在是个虐待刀剑的渣审来着。

他苦恼地蹲下,片刻后看着那与地面亲密接触的脑袋伸手揉了揉:“起来吧。”

同样的声线在他说出来却泛着一丝温柔。

归木并不打算隐藏什么。

“是。”烛台切光忠动作很快地站起,就像完成什么要命的任务,露出的那只眼睛低垂,并不直视归木。

两人就这样僵住,归木很快发现烛台切光忠愈加明显却不敢表现出来的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