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脸上笑容慢慢消失殆尽,脉脉温情从他身上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为官多年的威势跟无情。
贾母心中一跳,贾赦上前一步,狠狠掐住她的胳膊,他的声音明明轻声细语的,语气却是那么的掷地有声,决绝不容质疑:“母亲,您失心疯了,竟开始说起胡话来了?什么郡马爷,您这是哪里听来的,您告诉儿子,儿子去‘好!好!’问问他去?鸳鸯,鸳鸯,老太太失心疯了,你快来伺候!”
贾母被贾赦阴森森的一番话吓的嘴唇都发白了,她想呵斥他‘逆子’!‘不孝’!却在看到林如海面无表情的脸庞时将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方才那番话,定是犯了忌讳了!!
鸳鸯闻声连忙进来,她见贾母脸色煞白,嘴唇还不住的颤抖,当真以为她突然犯了恶疾,忙一叠声的小声呼道:“老太太,老太太,您听得到婢子的话吗?老太太,您应一声啊?”
一边呼喊一边给她拍背顺气,又要请贾赦快去请太医,
贾母听到太医两个字,突然有了力气,嘴也不抖了,脸也不白了,她一声声的喊道:“不要太医,我没病,我好好儿的,不用叫太医!”
贾赦仍旧轻声细语道:“母亲,您方才都说胡话了,不叫太医怎么能行呢?您是超品国公夫人,您的话可是有分量的,不如叫太医来开上一副药,治好了您的胡话,以后出去吃席,也不会让人看了笑话?!”
贾母眼前一阵一阵的发花,她要是真喝了药,怕不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这后宅妇人,是有多少是被失心疯的?她们哪一个不喝药呢?
贾母坚持道:“老大,你不能叫太医,我好好儿的,用不着太医。”
此时,鸳鸯也觉出味儿来了。她看看贾赦,又看看林如海,两座大山压下来,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放开了贾母。
贾母却是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贾母冰凉汗湿的手冷的她一个哆嗦。
贾赦仍旧不紧不慢的道:“可是,母亲,您要是再说胡话怎么办?”
贾母浑身剧烈颤抖了一下,她知道贾赦是在跟她要个承诺,她浑浊的眼珠子一住不住的盯着林如海,林如海也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她,她再看看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的贾赦,突然就明白了,跳梁小丑竟是她自己!
人家,早就有默契了!
什么莫家,什么郡马,什么子嗣,什么家业,这个府里早就有当家做主的主人了,而她,方才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在他们面前,贻笑大方了!
贾母放开鸳鸯的手,她恢复了国公夫人的镇定和端庄,她脊背挺直的坐在专属于她的宝座上,一脸慈和的看着两人,这两个人,一个曾经是她最有出息的儿子,一个现在是她最有出息的后辈,他们,都是一家之主,他们,都在等她的答复。
她如释重负道:“我方才说什么了?我竟都不记得了。唉,人老了,就什么毛病都找上来了。鸳鸯,改天提醒我到庙里去拜拜神仙,求他老人家保佑我以后可别再犯糊涂了。”
鸳鸯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