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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时,她的心绪同?样是复杂而痛苦的,使得?她仍旧无法?忘怀过去坦然面?对他。

他却像一个多年不见的友人般与她叙旧,笑容和煦,吩咐他的长随帮忙把她马车的车轮修好,询问她的母亲如今身体如何,问起她孩子的乳名……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体贴,从容,温和。

可逐渐地,他也沉默了下来。

两?人一道看着对面?正在修补的马车,相对无言,忽地,他清润的眼眸望向她,眼底流露出?一抹痛苦之色,似自?嘲,又似苦涩,低低地说。

“团儿,我试过,我忘不掉你……”

她抬头看着他。

分离半载,他黑了,也瘦了,连夜赶路,神情也憔悴许多。沈棠宁想说些什?么,喉咙里却仿佛堵了块棉花似的不上不下,叫她如鲠在喉。

“团儿,在离开京都的这半年,我一直在想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我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我时常会想的夜不能寐,寝食难安。我望着头顶碧蓝的云,想到的是与你相处时的?*每一个日夜,我看着脚底吹落的枯叶,想到的是你琴声里的哀愁寂寥,我看着你赠我的香囊荷包,想到的也是你与我相处时的一颦一笑……”

“够了,够了!我不想听!”沈棠宁颤着声打断他。

“不,我要说!”

她想要走,萧砚就抓住沈棠宁的手腕,将她拉到四?下无人的巷子里。

“为什?么不敢看我?团儿,还?是你心里有愧,你不该骗我?”他扳过她脸问。

“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

“我想明白了,你是被郭氏所迫,对不对?团儿,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是被郭氏逼迫才和我说了那些狠心绝情的话?,你是为了孩子才嫁给谢临远的,对不对!”

他抱住她,温热的呼吸急促地喷到她的脸上,那股熟悉的男子清香扑面?而来。

还?是她亲手做给他的香囊,里面?是他最爱的松檀香。

仿佛一瞬间打开了记忆的闸门,沈棠宁停止了挣扎,苦笑着闭上越来越湿润的目。

当年萧老夫人离开普济寺后,萧砚曾约她在普济寺后山见面?,约定两?人私奔离开京都。

那时候他说,他不在乎锦绣前程,只想跟她白头偕老。

可她深知他的宏图之志,又怎么能拖累他的前程,让他众叛亲离,远离故土,抱憾终生。

而她的母亲温氏体弱多病,她也不愿离开母亲,为了追求自?己所谓的幸福苟活一世,甚至把自?己的快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她做不到。

所以?她才对萧砚说了那么多绝情的话?斩断他的念头。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我的确是看中了谢家的权势,我也的确婚前便与他私通。”

沈棠宁一根根掰开他的手,“孩子都生出?来了,你难道以?为我还?在骗你吗?仲昀,你未免太过自?负。我今日便只告诉你一句,我叔母曾给我算过命,说我生来便是显贵通达之命,将来要嫁入豪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想要做的是国公夫人,绝不只是一个小小的侯夫人!”

她平静地说着,一字一句,无喜无悲,然而每一句却都掷地有声,仿佛尖刀般一下下扎在了萧砚的心上。

“不,我不信!我不信你这么狠心,你沈团儿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我也不信你真的就这么把我忘记了,否则你为何都不敢看我!”

萧砚固执地扳过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

沈棠宁并不看他。

“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干。”

“好,好!那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谢临远他待你好吗,他懂你的琴声吗?团儿,他会像我一样给你亲手做转鹭灯吗,他带你去看过夏夜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