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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风暖,春意浓,他们的隔阂也如同这月光,轻盈欢快地消融在彼此之间,再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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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臣一行人在江州停留了一个月。

半月前,谢臣带着锦衣卫找到了谢家旧址,谢家旧部果然早已转移,不知生死,只留下两座被挖空的野山。里面还残留着些许兵器。

他们往里走,发现一处被机关挡住的石门,桃星流灵机一动,以剑为支点撬动破开。

石门坍塌后,露出了堪称残酷的画面。上百个工匠和谢家人的尸骸散落一地,凌乱躺在一起——这就是谢家最后的留存。

他们没有转移,而是全都被活葬在这不见天日的溶洞中。为首的那人身前有块石碑,谢臣面无表情地扫视。

原来数年之前,谢家嫡支的死士们带着旁支血脉逃窜至此,可这些旁支哭喊着要逃走,要隐姓埋名苟且一生。死士既怒又哀,竟痛下杀手,将山中工匠连同这些旁支子弟统统斩杀,而后自戕于此,只留下一篇悔恨的碑文。

谢臣移开目光,没什么表情:“废物。”

不过这股恶毒劲,倒和他谢家的人如出一辙。

谢臣没有再看,用时半月,和桃星流一同绘制好两座山的地形图,而后便带着众人登上码头,离开江州,前往玉京。

临走前,谢臣还以查案名义,杀了许多个贪污赈灾银的贪官。

从前他连搜刮都来不及,又怎会做这样的好心事。

但如今,谢臣推开船舱木门,将手中江州知府颤颤巍巍写的感谢信放下。

刚转过身,就看见桃星流正着迷地读着手中一本游记。

他半躺在软绵绵的床里,被毛茸茸的毯子包裹,倚靠着打开的雕窗,看到有趣的地方时,偶尔傻笑一声,发丝被潮湿的风吹得凌乱。

像只看书的兔子精。

谢臣眼睛里也带了笑,伸手将船舱的窗户关了,坐在他床边:“还没看完?”

桃星流头也不抬,有些敷衍地嗯嗯两声:“是啊是啊,才看到这人去山谷里找灵芝呢。”

谢臣一顿。

而后,他将那封信拿来,轻轻递到桃星流面前。

桃星流一愣,眨了眨眼,接过来仔细看完后,终于抬起头,双眸亮亮地望着他:“谢臣,你居然又解决掉一个贪官啦?”

——江州水灾刚过,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拨下十几万两白银赈灾,若再被贪走这笔救命钱,那便真等同于毫无活路。

桃星流在江州生活一月有余,期间听得不少此类事情。

第一次在某县遇见饿死的百姓时,他转头就带着一柄长剑闯进那县老爷家中,单枪匹马将侍从全部打退,开刃的寒剑抵在县老爷脖子上,冷冷道:“立刻开仓放粮。”

一人力微,他虽武功高强,却不擅官场之事。谢臣听闻后,立刻带着锦衣卫四处扫荡,开始了一场官员血洗。

直到离开这天,江州的蛀虫已经被谢臣杀破了胆,不是一病不起,就是吓得连夜跑路。

听得此话,谢臣伸手,点了点信中知府战战兢兢写的感谢词,声音嘶哑:“江州官员的位置空了十几个,如今赈灾银已陆续用于百姓身上。”

“桃桃该怎么谢我?”

这话说的实在无理。

桃星流却扔了那游记,扑通一下躺进床里,笑吟吟地歪头看向他:“你想要什么谢礼?”

自从那日说开之后,谢臣隐隐察觉到,桃星流似乎变了许多。

说话时总是撒娇,发呆时不忘挨住他,就连平日里的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也透出十足的亲昵之意。

——就像是终于完全信任同伴的小动物,很信赖地打开了柔软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