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湛站在盥洗台前接着水往脸上拍, 这个天气, 凉水扑在皮肤上微微刺痛,虽然头脑似乎清晰了许多,可是脑海中仍旧反复回放着催眠的画面。
尤其顾谨言望着他说“要爱”时, 那双眼悲悯中带着无尽的乞求。
说实话,他离开办公室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醒来后的顾谨言。
若是谈治疗失败以及事后解析, 他觉得自己暂时没心情也没精力。
可若不谈这些,那他在现实里跟顾谨言好像还真没什么可聊的。
不过既然已经失败了,那么后边还得接着治疗,该面对还是得面对,只是楚湛越想越心累。
他在洗手间内待了好长时间,最后抽了几张纸巾擦干脸,丢进垃圾桶里后踩着沉重的步伐朝办公室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脑子里思索措辞,他纠结着待会儿等顾谨言醒来后是说“抱歉顾总,治疗失败了,需要重新拟定方案吗?”
还是冷着脸“钱退你,另请高明吧。”
然而还没决定好说哪一套,他就已经迷迷糊糊进了办公室。
楚湛一愣,办公室里只有刘询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而长沙发上的薄毯已经被人动过且搭在一边了。
“人呢?”
刘询见楚湛回来,连忙放下手机,心情激动的样子,“楚医生,顾总刚走呢!”
楚湛皱了下眉,问:“他说什么了?”
“他说治疗很成功,他的病已经好了!”
“你说什么?”楚湛狐疑,又反问,“他说他的病好了?他亲口说的?”
刘询乐呵呵道:“那肯定得好呀,我们在催眠里都下了那么多猛药了。他现在估计听见强制两个字都要头疼死了。”
刘询死得早,自然不可能见到后面他跟顾谨言的事。
楚湛虽心有疑惑,可既然患者自己说病好了,那作为医生,他自然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猜想偏执的感情是一回事,厌恶强制又是另一回事,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兴许通过这次的治疗,顾谨言是真的厌恶被强制了。
走廊外传来院长高兴的声音,他看见楚湛走出办公室,红光满面走过去拍着他的肩膀。
“楚医生,恭喜你呀,这次的治疗很成功!”
“怎么?”
“顾总已经把尾款都结了,楚医生你这次真是为咱们医院立了大功了!”
走廊里的医生护士闻言全都鼓掌恭贺,院长更是一拍大腿,说是过几天得好好给楚医生摆一场庆功宴。
所有人都情绪高涨,可楚湛却是笑笑没多言语,他望着办公室里落地窗外慢慢被夜色笼罩的城市,莫名有些怅然。
一段治疗结束,往后就是陌生人了。
有了这么一大笔的治疗费,按理说下半辈子躺平都行,人生再也不用奔波。
可自从那天后,楚湛反而变得更加忙碌,不论大大小小的面诊,他来者不拒。早上最早到医院,下班最后一个离开,时不时还约刘询出去喝两杯。
原本的休息日他都跟其他人调休了,仿佛不要命地工作。
刘询看不下去了,他非常不解:“楚医生,你要结婚了吗?”
“?”
“要给天价彩礼?”
“什么意思?”
电脑后的楚湛正专心准备下午的病案,头也没抬。
刘询瞧着这个被捧为嘉华心理医院院草的男人,随便一颦一笑都能令小护士脸红心跳的英俊脸庞,现在那双漂亮的桃花眼下两坨浓重的乌青。
他忍不住咂舌道:“要不是给天价彩礼,你这么拼命工作干嘛?你很缺钱吗?你不应该缺钱啊,顾总那单都直接送你上千万富翁了,我真的很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