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复回想着那些画面,尤其是最后铺天盖地的刀剑、枪戟落下时,他眼中捕捉到的某些细微之处。
晏伽有个极其过人的天赋,但凡经他双眼看过的招式,无论是多么须臾的一闪,他都不会忘。就算过了再多年,哪怕他已经不记得曾经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一招,再看到同样的招式时,他都能立刻回想起来。
那是一场与人族灵修的大战,激烈程度不亚于青崖口之祸。如果那真的是顾年遐曾经历过的,晏伽实在想不通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
顾年遐明明才化形三年,何时有机会对战如此之多的灵修?
睡在身旁的顾年遐嘟哝了两句,像是在说梦话,晏伽伸出手,拍了拍小狼温热的肚子,感受掌心有暖意传来。
——晚上靠着你睡觉,不会做噩梦。
这是他彻底睡去之前,脑海中响起的最后一句话。
从第二天起,顾年遐开始每日往返于学宫和徐府,原本学宫里可以代为安排住处,但是晏伽没有同意,他还是担心学宫的人会趁其不备对顾年遐下手。
那些失踪的学生也同样是外姓门卿,他不得不有所防备。
推门声响起,晏伽放下手里写到一半的剑谱,看着走进来的顾年遐:“今天回来得挺早。”
顾年遐表情有几分郁闷,反手关上门,尾巴嘭一声弹了出来,闷头往檀木榻上一扑,动也不动。
“怎么了?”晏伽怔了怔,抓住他的尾尖,“我以为你今天也是蹦回来的呢。”
“今天教习带我们御剑。”顾年遐低声说,“我怕高,没有站稳,还摔下来压到尾巴了。”
晏伽手一顿,立马放开顾年遐的尾巴,掀起宫装下摆看了看:“摔哪儿了?”
顾年遐回头,指了指尾巴根的位置:“平时我不露尾巴的时候,这里还是会有感觉的。”
“等会儿,我先给你揉揉。”晏伽把剑谱推到一边,让顾年遐的腰枕在自己腿上,“你尾巴往左动动,我看看。”
顾年遐尾巴往左一甩。
“再往右动动。”晏伽又说。
顾年遐又把尾巴晃到右边,很蔫地耷拉下去。
“没摔坏。”晏伽松了口气,“揉两下就好了,没事。疼就说话,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怕疼,可怕疼了。”
不得不说,狼尾那柔软蓬松的手感让他有些上瘾,还热乎乎的,会自己摆动。晏伽全神贯注地揉了半天,忽然余光一瞥,悚然开口问道:“不是,顾年遐,你撅屁股干什么?”
“我……不知道……”顾年遐的耳根红得有些不正常,“尾巴那里好舒服,你再多揉揉,晏伽……”
晏伽觉得不太对劲——这个场面太不对劲了。
然而顾年遐好像比他还沉浸,连腰身都忍不住耸了起来,尾巴根主动去蹭他的手心。
“等等……”
晏伽心道顾年遐这幅样子可不像被揉尾巴的反应,但是他又说不上来个所以然,只能先松了手,又把顾年遐的衣裳撩下去:“行了,赶紧起来。”
顾年遐蜷缩起双腿,没精打采地将尾巴夹在中间,缓缓在晏伽腿上蹭了蹭:“你再……多摸一摸……”
“摸什么摸?!”晏伽见状,越发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我不是在给你揉尾巴吗?”
顾年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呼吸也很急。他神志渐渐有些模糊,本能地把脸往晏伽手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