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年遐贫够了,才安生坐下来吃饭。东湖城的饭菜口味倒没有金陵那么甜,顾年遐更吃得惯,很快就扒完了一碗饭,擦擦嘴宣布:“吃饱了,我们出去练御剑吧!”
“你这可是白天睡够了,晚上不顾我的死活。”晏伽把筷子一撂,说道,“不去,我要睡觉,等到了越陵山再说。”
顾年遐看着晏伽起身铺床,等他收拾完毕脱靴上床之后,才慢吞吞地蹭过去,也爬到了床上。
晏伽原本在闭目假寐,感受到床铺的动静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尾巴又痒了?”
“没有,我来找你睡觉。”
顾年遐趴到晏伽胸口,两手在他身上按了按,压出一个坑,接着翻来覆去半天,总算找到舒服的姿势,才扑通躺下,抱住了晏伽的腰。
晏伽静静看着他折腾了许久,床都快砸出洞了才罢休。待顾年遐躺下,晏伽伸手把对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拿下去放好,下一刻,“啪”一声脆响,那狼爪子又缠回来了。
“你睡不睡?”晏伽问他。
“睡啊。”顾年遐说。
他安心在晏伽身上做了个窝,卷起尾巴睡了,对方身上的酒味儿仿佛也只是催他入眠的熏香,令人安心。
晏伽低头盯着顾年遐,少年模样缩在自己怀里,不管是把他当成临时狼窝也好,还是个睡觉能抱着的枕头也罢,总之小狼全身全心地信他,好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相信他不会丢下自己。
两人就这样相拥着睡了一夜,第二天起床准备赶路的时候,顾年遐分外神清气爽,晏伽一睁眼就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在滚来滚去的,接着一团白色迎面而来,不偏不倚地砸到了他脸上。
“……顾年遐。”
晏伽扯住顾年遐的后脖子,将四爪并用抱在他头上的小狼扯了下去。顾年遐见他又被自己惹毛了,特别开心,故意仰翻在床上,伸着舌头微微喘气,期待地看着他。
“少来,不摸。”晏伽推开他下了床,拿起床边的衣服穿上,“去楼下吃碗面,走吧。”
东湖城从清晨便开始热闹,客栈门前的长街上挤满了摆摊吆喝的小贩,不时有孙氏剑宗的弟子三两成群从街上走过,都是些半大少年,身边跟着仙宠,并没有半点法力枯竭的样子,这在那些丧失了飞升希望的灵修看来,无异于一种嘲讽和作弄。
徐氏一夜之间铲了金陵城所有学宫的事情已然传到东湖镇,这些剑宗弟子议论纷纷。据说事发当晚便有消息传回,现下不少孙氏外姓门卿都灰溜溜回来了,然而剑宗并不打算去找徐氏要个说法,也就是说,孙宗主必然已经知道事情经过了,却无动于衷。
“看来这次根本没有伤到孙氏的七寸,这批外姓门卿果然是被推出去充数的。”晏伽对顾年遐说,“也亏得孙焕尘没把门内弟子一股脑送去,否则这会儿孙氏剑宗早就废了。”
“那又有什么用?你刚才没看到吗?那些剑宗弟子几乎人人豢养仙宠,不过迟早的事。”顾年遐说,“不过听说孙渠鹤很不屑于此,到现在也未召过仙宠。”
两人打算出了城就御剑赶路,却在城门外不远处听到有人争执,大意是说东湖城方圆五里内一律不准随意御物飞行,否则就要被剑宗弟子抓下来盘问并查验身份,看样子是正急着找什么人。
“难不成又是托孙大小姐的福?”晏伽无奈,“年年,过去问问。”
顾年遐过去打听情况,没多久便回来了,一脸看好戏的笑容:“孙渠鹤两天没回家了,知道家里在到处找自己,所以抢了渡口一名灵修的佩剑,还把自己的上品仙剑随手送人家了。孙氏早就在城外布了能感知剑上法力的结界,结果错抓了那名灵修,这个时候再想通过结界抓住孙渠鹤,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他们又另派了人在各个道口盘查。”
“笨死了,孙渠鹤真要跑,早用两条腿跑出去十里地了,还会傻兮兮在这儿看他们守株待兔?”晏伽嗤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