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泊峤嘴角轻扯,不管看多少次都不习惯,正要说什么,身边的祁星绥突然把外套递给了他,“泊峤,帮我拿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魏泊峤懒散出声:“去吧,我去把老庄叫出来。”
“好。”
基地住宿的这一楼有两个公用厕所,祁星绥应完朝近的那一边走了过去,转瞬身影就消失在拐角。
魏泊峤把目光收回来,一只手把门又推开一些,正准备走进去敲卫生间的门,只听轰隆一声,教练经理在里面打开吹风机吹起了头发。
他眉心还没蹙起来,忽然又感到胳膊碰到的衣服传来了震动,魏泊峤低头看过去,只见手上那件队服的口袋里透出一些手机屏幕的光。
有人给祁星绥打来了视频邀请。
魏泊峤不由得一顿,他抬头朝前不远挤在配餐间像疯狼一样觅食的队友看了一眼,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众所周知,ATE战队的王牌祁星绥虽然风度翩翩性格又温柔,连排位排到不停送人头的傻逼都不会说脏话,对谁都温和有礼,但实际性子特别冷。
这种冷不是说对别人爱答不理,祁星绥的冷是指别人很难和他深入交往,他交友极有分寸,每天规律作息按时训练,社交软件上加的人几乎透明可见。
祁星绥只加了战队里的队员和经理,另外几个就是他的家里人,但他的家人知道他每晚要训练,基本不会在这个时间段给祁星绥打视频通话。
所以,魏泊峤来了兴致。
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想看一眼上方的人是谁。
电子设备从棉质口袋里被拿出来,亮着的屏幕上,首先映出的就是一个初始头像,备注是“瑶寨-吟”——魏泊峤挑了挑眉,一开始的浓厚好奇心一下变得兴致缺缺。
这么中规中矩备注的,大概也不会是什么特殊的人。
没意思。
魏泊峤食指曲起,正要将手机重新放回原位,可他的指腹太长,在伸进狭小的口袋里时,不小心触碰到了接听键。
当魏泊峤听见“叮”一声的时候,已经晚了,隔着透光的布料,他也能看见里面的屏幕发生变化,变成一个相当破旧的小屋子。
滋滋的电流声过后,响起一个男生的奇怪问话:“怎么是黑的……有人吗?”
魏泊峤拿出手机正欲挂断的手鬼使神差停了一下。
远在几千公里的千年瑶寨,宋吟刚拿到手机就坐在凉席上,连饭也没吃,还提前让表弟今晚不用再来了,早早就等着拿到手机给对象打电话。
他那么迫不及待,可一接通就看到对面黑黢黢的,好不容易过几秒,镜头晃动,露出一个全然粉嫩的豪华
卧室后,不到半秒钟镜头又全黑了。
好像是对方将摄像头挂断了。
宋吟回想着刚才见到的卧室,还有床上轻纱一般的女士睡裙,一边好奇,一边安心对方果然是个女孩子,一边又有点胆怯。
向来在贫瘠村寨生活的人哪见过那种富贵人生,他怕悬殊太大,对方会对自己失望。
不会现在突然关闭摄像头也是因为对他不满意吧?
宋吟舔唇,无法克制的有点慌张,脑子乱糟糟地开了口:“你说让我拿到手机后给你打个电话的,但我太久没见你,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所以打了视频……”
魏泊峤:“……”
他没有说话,几乎用一种审视的目光将镜头那边的人从头发丝看到下巴,试图找出一处不合心意的,但很可惜,那张脸上,不管是五官还是表情,都无可挑剔。
魏泊峤不是没见过好看的,以ATE现在的商业价值,随便就可以见到那些名气大的网红或者明星,但视频里的这个……
不知道是在哪个山脚疙瘩的小土包,住在似乎几十年前的老房子里,但皮肤依旧白嫩得能出水。
一头乌发柔顺又有光泽,眼睛黑圆,眼尾被碎发扫下来一些阴影,好像一道眼线,将眼尾拖得细长,稚嫩的同时,又有那么一点,糜烂的欲气和艳丽。
鼻子圆翘,嘴型很小,但肉很饱满,说需要闭口的字时会丰润地撅起那么一点儿L。
说是清纯挂,好像也不完全是,他有时候的微表情会让人看了就想把他整个人捏进骨头里,魏泊峤很难具体说出他是什么类型。
“喂?有人吗……”
“怎么不说话。”
因为魏泊峤长时间不说话,那边的人又忍不住问了两句,他这回靠近了些传音口,脸都几乎扒在屏幕上,甚至细微的呼吸都传到了魏泊峤的耳朵里。
宋吟有些着急,他迫切想要看到那边人的真容,再不济能听听声音也好,这样到时候去城里找人的时候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找。
可是,过了两秒,对方却回:【不太方便开摄像头说话。】
打出这行字时,魏泊峤本人都不由得顿了下。
作为战队里的第二王牌,魏泊峤远比祁星绥更难相处,他这个人更狂更毒舌,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做事随心所欲,从来不会因为顾忌对方心情而解释什么。
可偏偏没有人敢质疑他的风格,毕竟电子竞技,实力和资本是绝对的王道,魏泊峤现在所处的位置要是想傲别人也拿他没辙。
但是……或许是这个瑶寨的小土包有一点合他眼缘,魏泊峤垂眼打道:【下次吧。】
“好吧,”小土包看到上方弹出来的字,明显失落下来,把手机拿远了点,“那你让我给你打电话,是要和我说什么呀。”
说什么?
他又不是祁星绥,哪里知道。
魏泊峤指尖悬在屏幕上,眯眼看着上面略显迷茫的人。
这回,魏泊峤发
现对面的小土包好像刚洗过漱,头发丝上还滴着水珠,水珠从发尾坠下来,贴着洁白修长的颈,没入到衣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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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吟一愣:“啊?为什么要站起来。”
魏泊峤表情自然:【不是说很久没见过?我也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
他不清楚祁星绥和这小土包是什么关系,但从刚才这小土包说的话里可以猜到,两人应该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面了。
那么他这样说,也完全合情合理。
果然,对方没有起疑,只以为魏泊峤是想看看他如今长成了什么样子,于是他环顾四周,站起来将手机放到了桌上的水杯前,自己站起来往后面退。
退到整个人都出现在屏幕里时,宋吟停了下来,用手挡在衣摆前,不自在地往下拽了拽。
他现在的脚已经可以触地了,绷带也拆了,小心翼翼穿着拖鞋,但还会有一些痛楚,碰到就会痛,所以晚上的时候宋吟怕刺激到腿,一般会选择不穿裤子。
他只穿着一件黑色短袖,衣摆过长,看起来和睡裙差不多,可惜廉价的布料没有弹性,裹住他后面的弧度,前面就直往上溜。
一双匀称有肉感的腿,在纯黑衣服的衬托下白得惊心动魄。
而这小土包底下明显没有套什么打底裤,水从衣领流下来,一直流到下面,一双腿动也不动一下,并得毫无间隙,以至于两边的肉相互磨蹭,晕出了一些湿红。
看起来是真的不太习惯,所以只这么站了一秒,小土包就赶紧跑了过来,重新拿起手机。
为了缓解刚才的尴尬,宋吟连眨两下眼,嗫嚅道:“我马上要睡觉了,所以穿的有点随便。”
说着,他眼睛又垂下来,语气中不自觉带上委屈:“感觉有点不太公平,只有你看见我,我连你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魏泊峤盯着屏幕,后脊骨僵直,他嘴角还是玩世不恭有点痞气的弧度,手上闲闲拨弄着衣服拉链,但可以看出来,他有点走神。
手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放回到屏幕上,开始敲字。
当魏泊峤意识到自己要干什么时,有一瞬,他感到了久违的良心受到谴责。
ATE战队里,可以说所有人不好,唯独不能说祁星绥,作为队长,祁星绥对每一个人都体贴入微,照顾每个人的情绪,尤其对魏泊峤更是无话可说。
但他现在却不知廉耻,肖想兄弟的人。
但最终,两条消息还是发了出去——
【我这个号不常用,你加我另一个号吧。】
【今晚还要和他们出去聚餐,回来会很晚,明天等训练完回房间,我们再视频。】
消息一出,对面的小土包明显很高兴,笑容灿烂地连问两遍真的吗。
魏泊峤唇角不自觉勾起,发一个嗯,随后随便说了两句,就借自己要出门的理由挂断了视频,接着,他从祁星绥的联系人里找出自己的名片,给小土包发送了过去。
两分钟过后,一道修长身影从走廊拐角走了出来,离得还有很一些距离,祁星绥便问:“泊峤,刚刚有没有人给我打电话?”
魏泊峤倚着门框朝他看过来,对他笑道:“电话?没有。”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没正没形地说着话,手指却一动,借着祁星绥视角盲区,点下了屏幕上的删除按钮。
一瞬间,所有被勾选的聊天记录被清空,宋吟的对话框消失在了屏幕上。
手机被重新放回到外套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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