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砖头在渗血的话,那井边这一圈砖块不可能没事。
“这到底什么东西啊……”小唐皱皱眉,“一口井,还是血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井,这东西干嘛的?镇压女鬼啊?不会井里全是血吧?”
“人血……”管红雁则若有所思,“能看出来男人的还是女人的吗?”
“不能,”怀嘉木默默看了她一眼,“我又不是检查仪器。”
“哦……”管红雁耸耸肩,转头对小唐说,“那说不定镇压的是男鬼。”
“就不能没有镇压鬼吗?”黄毛弱弱。
“那你想镇压什么?”小唐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来!”
“我不想镇压东西,”黄毛欲哭无泪,“我只希望这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井……”
“做梦吧你,”小唐不客气道,“有病啊,谁费劲周章又是在地铁站又是布置结界,就挖个普通的井?他为了干嘛?为了在几十年后逗你玩?”
黄毛崩溃地闭上了眼。
“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小唐绕着井走了几圈,心里的好奇最后还是压过了害怕,她掂量了一下手里的砖块,又打开了手机的计时器,“我丢一下看看多深。”
砖块飞速下落,很快,一声“铛”。
不是物体入水的“噗通”,而是撞到了什么硬物上面的“铛”。
这一声“铛”荡出几声回声,井下的空间居然还不小。
“我就知道!”小唐一下子跳了起来,“这里面没水,空的!”
“两秒三三……”白烬述看了一眼小唐的手机,在心里换算了一下公式,“那这个井底就差不多二十几米……”
正常的水井深度也是二三十米,这个高度倒是在正常值内。
但这里面既然没有水,那血是从哪来的?
“等一下,”管红雁忽然眼神一闪,重新走到了井边蹲下伸手摸了一下,“又出血了。”
“什么意思?”白烬述转头。
“刚才我们两个人为了把砖块撬下来,把这一片的血都擦了个大概,”管红雁抬头,“但是现在这片又都是血了。”
也就是说,在他们撬出来了石头之后的这段时间内,这个井壁又重新冒出来了血迹。
那么问题来了。
血是从哪来的?
既然不是背后的石壁,也不是砖块,更不是这个水井其实是血井,那血是从哪来的?
“这个出血的规律是什么?”小唐也去摸了一把,显然,她现在已经把之前的谨慎抛在了脑后,满脑子都是要弄清楚这井到底是什么的好奇,“刚才我俩撬的时候也没有出血啊!”
显然,这个血并不是匀速渗出的。
“难道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冒血?”管红雁摸了摸下巴,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十分,从我们发现血迹到现在不会超过一刻钟,加上血迹没有凝固的最长时间十分钟,再多出三到五分钟的冗余,那就差不多是半小时冒一起血?”
“半小时……”白烬述想了想,“试一下就知道了。”
他走到井边,伸手学着刚才两个人的样子,把蹲下把井壁整个抹了一圈,把上面浮出的血迹全部都擦掉:“等半个小时,看看它是怎么出现的。”
“我定个闹钟。”管红雁打开手机立马定了个半小时的倒计时。
“等半小时是吧?”小唐立马坐下了,“那我睡会。”
真是一点都不委屈自己。
这里冷成这样,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白烬述半跪在井边仔细摸索了一下这一圈井壁,确认确实没有什么松动的砖块或者什么机关之后,也缓缓站了起来。
这血到底是哪来的?
难不成这个井是活的?
他皱着眉看向黑漆漆的井底,忽然感觉有人抓起他的左手。
他以为是黄毛没管,感觉那个人拿了什么东西在擦他的手心之后,才发现是怀嘉木正在给他擦手。
刚才为了摸清楚有没有机关,他左手整个都伸了下去,包括小臂上面都是血迹。
也不知道怀嘉木身上为什么会有湿巾。
“你知道这什么地方吗?”他不抱希望看向怀嘉木,“这井是什么?”
“不清楚,”怀嘉木顿了一下,“我对这地方没有印象。”
连怀嘉木也不清楚。
小唐和管红雁两个人嫌弃井边太冷,又退回了结界之外席地而坐。
黄毛这小子怂的简直丢人,说看着这个井瘆得慌,也跑了出去。
白烬述为了保险,用手电打着光,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周围的山壁。
山壁就是普通的山洞壁,上面什么都没有,看来想要从这里获得信息多半是痴心妄想。
这井到底是干嘛的?
现在可以肯定它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井,它会渗人血,底下是空的,并且还在外面有一层结界阻止部分不合要求的人进入,它被建立在这里肯定有原因。
但要怎么才能找到它的用途……
难不成只能下井了吗?
白烬述举着手电,视线在山洞里面漫无目的地回荡。
就在这时,他忽然目光一顿。
白烬述猛地提步走向井边,提起袖子就往下摸去。
“出血了,”他提高声音,对着外面的三个人喊道,“距离上次过去了多久?”
“啊?”小唐茫然抬头,“有半个小时了吗?我都没睡着呢……”
“没有,”管红雁对着手机,眉头紧缩,“才过去了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井壁又重新出现了血迹。
这下大家都坐不住了,小唐一下子站起来,朝着井边就跑了过来:“我试试。”
她伸手摸了一圈,一抬手,也是满手的血。
“真的出血了。”
“不是按一定规律的时间间隔冒血的……”管红雁咬了一下下唇,“不规律冒血?这不是完犊子了。”
有点规律还有点能摸出这井是干什么的线索,毫无规律的话那就是毫无线索。
“或者说可能和时间没有关系……”白烬述若有所思,“会不会和前一次清理掉的血量有关系?”
“什么意思?”黄毛没懂。
“我懂你意思了,”管红雁马上对接到了脑电波,“你的意思是说,上次是半小时,是因为我和小唐两个人在撬掉那个砖块的时候只抹除了一部分的血迹,而这次是十分钟,是因为你抹除了全部一圈的血迹,抹除的血迹越多,补充的时间就越快?”
“就是这样。”白烬述点头。
“那还等什么啊!”小唐拍板,“再试一次呗!”
她直接蹲在地上直接就开始伸手抹。
“开工开工,”管红雁长叹一口气,“哎,我手上上次的血迹还没干呢,黏黏糊糊的。”
她也蹲下了。
黄毛颤颤巍巍地上前帮忙。
不一会,井壁就又重新被抹掉了血迹。
“这次我不走了,”小唐往井边盘腿一坐,拿着手电就照了过去,“我就在这看着血要怎么冒出来。”
“小唐姐你小心点别掉下去了……”黄毛弱弱。
“掉不下去,掉不下去,”小唐自信地挥手,“我在这盯着!”
管红雁把半小时的闹钟替换成了十分钟。
然而,就像是这个井在和他们对着干似的,两个十分钟过去,井壁也没有再冒出血来,小唐坐的腿都麻了,也没有看见一点血花的影子。
“故意的是吧?”她终于不爽了,从井壁边缘站起来踢了踢井,“难不成有人看你就不冒血?”
“试试,”管红雁被这个古怪的井勾起了不少兴趣,“我们这次谁都不要看,都在结界外面等着,再等十分钟试试。”
又是两个十分钟。
“不是吧阿sir……”小唐站在井边扬天长啸,“你不冒了?!”
井边,刚才大家齐心协力擦干净的地方,还是一点血花都没有。
“这也太不规律了……”管红雁低声算,“第一次是半小时,第二次是十分钟,第三次到现在已经四十分钟,二三次的条件一样,但是却结果不同,这井冒血还真的是完全随机的?”
“实在不行……”白烬述皱皱眉,“还是得下去看,这井底下说不定真有东西。”
“下去?”黄毛提高了声音,“我们怎么下去啊,这个井没有绳子啊!”
这又不是那种常见的打水井,上面有打水配备的摇臂和水桶,这里只有孤零零一个井,什么都没有。
这要怎么下去?
白烬述若有所思地看向怀嘉木:“能下去吗?”
小唐也星星眼看向大怪谈。
对啊!
这里不是还有个不是人的吗!
他肯定能下去呗。
“可以试试,”怀嘉木沉思了一下,“二十米的话不高。”
他伸手摸了一下井壁边缘,然后尝试性摇了摇几块砖块,“我抱你下去。”
“我们两个人下得去吗……”白烬述第一反应是比了一下井口的大小,“这个井口很窄。”
“抱紧点可以,”怀嘉木面不改色,“不然可能衣服上面会蹭到血。”
“那就我们两个先下去看看,”白烬述比划了一下,觉得可行,对着旁边几人开口,“要是有问题再叫你们下来一起。”
“我能不下去就在上面待着吗……”黄毛弱弱。
“不行,”管红雁严肃拒绝,“我们如果都下去了,不能保证你会不会在上面出什么事,最好还是不要单独留在这里,要是出事了都来不及救你。”
黄毛凄惨地哀嚎了一声:“可是我怕啊……”
三个人在上面交流的时候,白烬述和怀嘉木两个人已经准备下去了。
“下面不知道有没有足够的空气,空气里有没有毒,”他压低声音,手里拿了一个打火机,试着打了一下确定气是充足的,“一共二十多米,每下降两米你确定一次我的状态,询问我需要进行一定思考的问题,来判断我的思维是否正常。”
“一旦我感觉不对劲,或者你感觉到我的回答不太对劲,你就马上上去。”
“好。”怀嘉木点头,然后又顿了一下,“问你什么?”
“随便,”白烬述回答,“只要能确定我的意识清醒都行……”
这种井下常年没人下去,通不通氧气都不知道,他实在担心会出事。
白烬述交代完这些,两人站在井边,对比了一下井口的直径,他尽量整个人抱住怀嘉木的脖子,确保两个人都能下去。
地上的三个人挥挥手,表示安心去吧。
“好,走。”白烬述深呼吸一口气,把头搭到他的肩膀上,准备下潜。
他没有幽闭恐惧症,但是这个井口似乎用了什么特殊的材质,或者是井底有什么特殊的东西,打着手电往下照什么都照不清楚。
这个直径也不太允许他一边开着手电一边向下,更何况开着手电也只能看见近在咫尺的冒着血花的墙。
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白烬述干脆不开手电了。
随着高度逐渐降低,他能隐约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更低了。
鼻端传来了非常浓烈的血腥味,大概是因为冒血的井壁就在他鼻尖前面不到五厘米的地方的缘故。
光线逐渐被吞没,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头顶的井口还有点灯光。
白烬述抬头,看见上面那三个人都在探着头关心地往下看。
“还好吧?”小唐探着脖子问。
“目前还好,”白烬述回答,“就是太冷了。”
这个井里面的温度他怀疑只有十度上下,好在没有什么风,只是阴冷,要是这个温度再来个风,那这温度可以直接把他们这一群穿短袖的送走。
忽然,他感觉自己停住了。
到两米了。
迄今为止,似乎没什么不适的,就是味道有点难闻,血味太浓郁了,有点生理性的恶心。
黑暗和寒冷倒是其次。
白烬述等待着怀嘉木的第一个问题。
十分可疑的几秒钟过去,怀嘉木:“你的理想型是什么?”:,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