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啊?”鲁长风很奇怪,“他不是不能离开这里吗?这不就是地缚灵?”
“地缚灵是不能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白烬述摇摇头。
“地缚灵的成因就是因为它们并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才会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像是生前一样生活,”在众人眼光下,他脸色透着一种学术研究似的认真和专业,“所以一旦地缚灵意识到自己死了,那这个平衡就会被打破,他也就不会被困在这个地方了。”
“照宗梓这么说的话……禹一铭实际上并不是地缚灵,而是另一种鬼?”云广若有所思。
“宗梓,你见到过像他这种情况吗?被困在某一片地域中,但并不是地缚灵的鬼?”在所有探索队员中,似乎只有吴宗梓对于鬼是有研究的。
“嗯……分很多种,”果然如他所料,吴宗梓想了想之后开口道,“一般来说被困在某个地方的鬼分为两种状况,一种是自愿在此地,一种是被迫在此地。”
“自愿在此地的,大多数都是因为他们是地缚灵不能离开,”他习惯性拿起一张纸在上面陈列起来,“非自愿的话情况就比较多了……”
“比如说有可能是因为他们附身在某个东西上面,这个东西不能移动,所以他们也不能移动出附身物的范围。也有可能是他们被某些人镇压在了此地,于是在封印被去除前都不能离开。或者是这里有着某种磁场或者阵法,使他们走不出去所以无法离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子尘忽然插话道:“磁场!”
“我们来这里的第一天,不就是顺着指南针走还迷路了?”
终于算是有了一点突破。
出去找村民的禹一铭回来,告诉他们已经安排好了所有人的住处,他们现在看起来这么虚弱,还是休息休息再寻找怎么出去吧。
终于找到了一点方向,所有人松了一大口气,住处被安排的最远的虞妙姣和李椽跟着禹一铭出去了,剩下还在房子里面的探索队员中,许子尘从兜里掏出指南针来若有所思:“所以你们说,这个**的成因会不会就和磁场有关系?”
“那不就是风水了……”吴宗梓同样若有所思,“这个我不太擅长啊……也没有罗盘……”
“你还会看风水?”许子尘茫然抬头。
“会一点,”吴宗梓想了想说,“不过不擅长。”
“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啊?”许子尘满脸迷惑,“你不是物理学家吗?”
这人看着就很像一个物理学家啊?
物理学家为什么会知道鬼的成因,还会看风水啊?
吴宗梓:“家学渊博,略懂。”
“啊?”许子尘更茫然了,“你家到底干嘛的啊?”
哪来那么多的家学渊博?
吴宗梓推推眼镜,跟着前来领他去休息的禹一铭走了,只留下一个不可说的微妙表情。
许子尘:……
有一种微妙地被忽视了的感觉。
“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管红雁在旁边幸灾乐祸地原话奉回道,“呵呵,我是秦始皇,v我50我封你当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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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之前,所有队员在临时群聊里定了一个闹钟,又说了几句有关于醒来之后的安排。
根据吴宗梓的意思,如果这里是**的话,那他们最好不要吃这里的东西,可能会有不知名的副作用存在。现在基金会的兑换商城因为链接不稳关闭,他们最好是能找到之前身上背的包,然后食用里面兑换出来的食物。
虽然这里的大部分村民都显得比较友善,但毕竟他们不是和许子尘有交情,对于世界上有鬼这件事情早有目睹的禹一铭,所以最好不要在接下来的谈话中透露出他们已经死亡的信息,必要情况下如果需要接触,就说是自己死了,自己才是鬼,所以碰不到。
假设**是另一个正常世界所不同的区域,他们很有可能现在本体并不在其中,在这里待的时间越长也就越危险。所以休息时间短一点,如果短暂休息过后他们的疲劳感变得更加严重就加快速度寻找办法出去,如果休息之后能够得到改善就说明他们的生命暂时安全,就多在这里找一些线索。
毕竟按照《桃花源记》的内容,捕鱼人离开之后就再也没能找到回来的路,捕鱼人顺着同一条溪流都进不来,他们能不能遇到那天一样的暴雨还不一定呢。
这里可是考核项目,如果急着出去之后再也进不来,那就等于直接宣告考核失败。
商定完毕以上内容,所有人再也撑不住疲惫的身体,沉沉进入了睡眠之中。
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白烬述撑着身子从床上做起来,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早晨八点多。
他整整睡了将近二十个小时。
打开临时群聊,其他人也差不多,早他几分钟醒来的管红雁和许子尘在群里吵起来了,纷纷自称秦始皇,好像在说谁得给谁v50这种话题,云广在乱中插关于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听见闹钟,早上才醒的问题。
昨天大家定的闹钟实际上是在下午五点多响,但估计有可能是这里磁场特殊,或者说是他们的身体太过劳累的缘故,所有人都没有被闹钟吵醒,反而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醒来。
鲁长风弱弱发了一句好饿,后面跟了三四个【+1】,看来所有人的精神都不错。
白烬述抬起手挥了几下,虽然现在身上依旧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呼吸已经相对来说平稳多了,乏力感褪下了不少,总体来说这个长达二十小时的睡眠还是对他的身体状况有改善作用的。
翻身下床,他们来的时候穿的古装早就已经不能穿了,热心的村民拿来了一些和他们身量相仿的服装,白烬述分到的那件是件红蓝相间的运动服,看起来挺有设计感,像是近几年才出的新款似的。
穿衣服的时候,他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的肩膀还有胳膊上面有蛛网,或者说树根一样盘根错节的痕迹,泛着点微微的暗红色,像是什么东西勒过去之后出现的印子一样。
这些痕迹呈现出一种由后向前的状态,想来后背上的只会更加明显。
白烬述顺手拍了一张发进群里:【图片】
吴宗梓:【你们身上有吗?】
云广最先回答:【有,我和张科在一个房间,我们后背上都有。】
剩下的几个队员也纷纷回答道:
虞妙姣:【有,和你这个差不多。】
李椽:【我和妙姣互相看过,这个痕迹看走势像是从后面拖拽形成的,但摁下去的时候并不会消散,倒像是某种从皮肤里面透出来的印子一样,像是纹身。】
剩下的几个人也纷纷回答了有。
云广在群里问了白烬述有没有相关的经验,白烬述想了想:【人身上的我不清楚,但是如果是鬼的话,符咒或者说桃木剑可能会造成这种效果?】
许子尘从群里默默发了一句:【看一个物理学家说符咒和桃木剑,有一种黑色幽默的荒诞感。】
管红雁:【废什么话,赶紧的v我50。】
大家在群里吵吵嚷嚷,纷纷拖着自己还有些疲惫的身体走出房间,纷纷齐聚在村庄里。
八点多听起来挺早的,但实际上其他还需要耕田的村民们早在六点左右就纷纷挑着农具去了田间,整个村子现在看起来多少有点空荡,只有老人和孩子们在门口晒太阳。
看见昨天新进入这里的八人出来,老人们纷纷热情招呼道,邀请他们来自己家里吃早餐,还有好奇的小孩围着他们想问有关于外面的话题。
大家纷纷都婉拒说是已经吃过了,等到所有人聚齐,已经是早上九点多了。
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想先去他们昨天醒来的地方周围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背包,要是能找到的话接下来几天的三餐就不是问题了。
至于桃花林边界,还不急着去。
既然他们睡了一觉之后身体状况好了不少,那就说明他们目前不管是什么情况,本体至少是没有问题的。
谁也不知道离开桃花源的定义是什么,要是走到边界就算离开,他们就到了熟悉的荒山上,转身再也回不到桃花源,那也太冤了。
去到他们昨天醒来地方的路很好找,还是管红雁在前面带路,一行人顺着昨天来这里的路,朝着那个山洞的方向爬去,就在快要到达的时候,走在前面的管红雁忽然听见了有人喊她的声音。
“哎——”是个很年轻的女性声音。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看见几个在山壁旁边的草地上坐着的孕妇,看起来似乎正在藤蔓中挑挑拣拣着什么,喊她的正是昨天她在村长房子里看见的孕妇之一。
“你们醒了啊?”坐在最左边编着麻花辫的孕妇看起来已经快生了,笑眼弯弯,“我还以为你们会睡到下午呢。”
“你们这是要去哪啊?”中间那个也问道。
“我们来这里的时候,身上的包丢了,”这也没什么不好说的,白烬述回答的很快,“我们想去找找看,能不能在外面醒来的地方发现包。”
“这样啊,”中间那个孕妇挥了挥手,“那你们快去吧,我们就不耽误你们了。”
对方没有多聊的意思,队员们饿的前胸贴后背,自然也没有任何想要继续攀谈下去的欲.望。
一行人穿过昨天那个小山洞,到了他们醒来的那一大片草地上时,所有人已经累的开始微微喘气了。
换在之前,他们的身体素质不说多好,但起码能支撑他们爬过十个这样的小山坡,但现在所有人还是多少有点四肢无力,所以还是有些勉强。
好在他们运气确实不错,顺着那个山坡往下走,还真让他们看见了倒在一个土沟里的背包,包上面全是各种凝固的泥浆,看起来似乎像是在他们晕倒之后被雨水冲刷下了山坡。
不过包里的食物大多都是有包装的,沾了泥浆也不怕,所有人分着吃了一顿压缩饼干,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找到了背包,接下来的几天就好过很多了。
大家提着背包往回走,在穿过山洞时,那几个之前还在山壁下面的孕妇似乎已经走着走着到了这个山洞附近,管红雁走在最前面,忽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后面的探索队员们不明所以地停下。
山洞外,几个孕妇聊天的声音传来。
“诶你想好了没啊?”这是那个坐在中间的孕妇的声音,“你头胎是想要男孩还是女孩啊?”
“还没呢,”这是麻花辫的声音,“让我再想想……”
“你这都想了快九个月了,还没想好?”另一个人声音调侃道,“再不想好你都要生了,赶紧想好决定要摘花还是草啊。”
“哎呀让我想想,”麻花辫孕妇声音很娇俏,“大不了今天把花和草都摘回去嘛。”
云广朝着管红雁使了个眼色,管红雁探出个头,好奇道:“你们在聊什么啊?”
“诶你们回来了啊,”麻花辫孕妇笑了笑,“我有点纠结,没想好我头胎是要男孩还是女孩啦。”
“这还是能自己挑的吗?”管红雁很疑惑,“这不是怀上的时候就决定的吗?”
就算她没任何生物常识也知道,生男生女是由男方在一开始就决定的吧?
“不是啊,”孕妇也很疑惑,“生男生女不是根据花草决定的吗?”
“啊?”管红雁茫然了,“这怎么决定?”
“喝药啊,”左边那个孕妇奇怪道,“要是用藤蔓的花入药,生的就是女孩子,要是用藤蔓的叶,生的就是男孩。”
“换花草。”白烬述忽然说道。
“什么?”管红雁茫然转头看向他。
身前,孕妇的声音还在继续:“几千年以来都是这样呀,生男生女只要吃相应的药就能自己选择,我们这里每家人都是一男一女,你们外面难道不是吗?”
“什么是换花草,”管红雁压低声音看向吴宗梓,“你什么意思?”
“一种习俗,”在她的视线中,吴宗梓皱着眉头说道,“在我们那边的贵州地区,有个寨子有这个习俗,为了保守换花草的秘密,所有寨子里的人不准外娶不能外嫁,而这种草药可以通过不同的植物入药来控制胎儿的性别。”
“所以你是这个寨子里的?”管红雁眨了眨眼
“不是,”吴宗梓脸色很莫名,“我是在一个王侯公爵墓的相关记载里看见过相关内容的,上面说墓主人在世的时候,有一个家族,其中有女子在后宫为妃,为了让当时的家族成员诞下皇长子,家族成员费尽心思把这个配方送了进去。”
“你们那博物馆还记这种东西?那他们最后生下皇长子了吗?”管红雁没忍住好奇道。
这个玩意真的假的?
吴宗梓:“最后被满门抄斩了。”
“因为玩弄巫蛊之术,”他补充道,“那个时候的贵州是南蛮来着。”
管红雁:“……那没事了。”
管红雁:“等等。”
“满门抄斩这人还有墓啊?”
“哦,”吴宗梓说,“墓主人不是送秘方这个。”
“墓主人家族是那个家族的政敌,”他十分诚恳,“这个巫蛊之术就是他们告发的,因为把死对头全家抄斩了十分开心,所以一定要把事迹记录下来。”:,,.